良池只是患了心悸之症,修养了半月便好了大半,平日里就躺在自己的小院里晒晒太阳。
那摄政王倒是着人送了些东西来,自己却未曾露面,弄的良池心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横竖都是死,干脆就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实待着。
这半个月两个人愣是没见着。
如今已是六月初,大齐的天气更是炎热,良池晒惯了太阳,便搬着躺椅拿着团扇到屋檐底下坐着,倒也悠闲。
摇啊摇,就听到海棠慌忙跑来的声音。
“公主!摄政王殿下早朝去了!”
“当真?!”
女子微闭的凤眸猛的睁开,手里的团扇一松落到了地上。
“当真!殿下半月没去早朝,这次上朝整个王府都知晓。”
“那你赶快去将那老伯找来。”
前段日子海棠奉命寻找当日的目击者,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是在旁边的村子里寻到了一位老伯,说是见着了当日的情景。
良池不便与他见面,边安排住在一个离王府不远的客栈中。
外头人多眼杂,也没有叫海棠带话。
如今终于能问到些关于春橞的事情了,良池欣喜,在院里不停的踱步,紧抿着唇,直至二人回来。
面前是一位年老却精干的老人,脸上染着农民特有的夕阳红,满头白发,两只大手搓在一起,显得极其拘谨。
“草民见过摄政王妃。”
“请起,大老远的唤您过来,路上辛苦了。”
“不苦不苦,这城里的光景草民还是头次见,还要谢谢王妃了。”
“当日确有看到?”
“是,草民牵着羊回家路上瞧见了两人在谷底打动,旁边还有一辆装饰奢华的马车。”
“确实如此,那二人的衣着外貌可有看清?”
良池打量着眼前的人,倒是没找错。
“呃.....一位是侍卫打扮,还有一位是黑衣。草民看着害怕便赶忙往前走,却看见前头两个人倒在地上,身重刀伤,草民吓的连路都不敢走了,又壮着胆子才跑回家。”
这便没跑了,看来真的没有听错,确有一刺客,只是样貌.....这该从何查起。
“你不是说见那刺客与....”
海棠嘴边滑出一句话,却被那老农赶忙堵住了嘴。
“诶诶,这可不能瞎说啊。”
那老伯慌张的很。
“但说无妨。”
女子蹙着眉,沉声道。
“回王妃,刚刚在后门,奴领着老伯进来,说是进来帮着修剪花草的,遇着了摄政王身边的寻肆,刚刚进门,那老伯便嘀咕,这小伙子倒是和当日那人相像......”
“哦?是与刺客相像吗?”
良池挑了挑眉,那蹙在一块的眉也展开。
“草民不能确定,只是看着眼熟,身型相像。”
“那便是了。”
海棠一脸的疑惑,自家主子什么时候这么果断了,这才提了提,就信了?连那老农脸上也满是吃惊。
“好了,海棠,送老伯回去吧。”
“啊?奴遵命。”
少女一直送出人都没想明白,公主一向谨慎,这次这么如此大意。
不知不觉又回到了夙院。
良池爱清净,饭后才让人进来打扫,平日里院里也就她们二人。
“海棠,到房里来。”
抬头望去,青衣的女子已收好了躺椅,拾着团扇在门口喊道。
“是。”
海棠一步化作两步,急忙走到房内。
“今日之事,你如何看?”
良池撩起衣服坐在竹垫上。
“奴......奴不知,那老伯的话,奴也不敢全信。”
“是啊,不能全信,那为何我毫无疑问,你想知道吧。”
良池微笑着对海棠说。
一旁站着的少女隐晦地点了点头。
“那老伯,看到两个人打斗,两个人死了,第一反应是赶快跑回家?而不是掉头去报案?这便不对,还有身上的气质,不像是务农,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将。
那跟我客套的,嘴里熟的很,只有朝廷中的人才能如此老练。这定是别家送来说给我听的,我也不必再浪费时间,叮嘱些旁的。”
海棠也想起今日的奇怪之处,心里恍然。
“不过.....这倒是也让我知道了,当日确有刺客与那侍卫打斗。单单提到摄政王府,此事便与摄政王府拖不了干系。”
“那......这老农奴还盯着吗?”
良池撅了撅嘴,道。
“不必,既然都敢送进我夙院了,也查不到些什么。对了,你们进来的时候寻肆没拦着?”
海棠摇摇头。
“未曾。”
“这倒是怪了,摄政王身边的人居然看不出那老农明显不是修建花草的......或者说是故意放进来!”
“.....奴,奴以为碰不着人的,借口没找好。”
海棠居然红了脸,良池看着她脑里的思绪也乱了,哄道。
“没事没事,不怪你,你倒是又帮着我寻了个线索。”
良池长呼一口气,暗道。
有些事情总算是浮出水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