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然不敢跑,我也明白跑不成。
翠子一路上都在骂骂咧咧,惹得画耳朵不快,挨了一个结结实实的耳光。
她被打的嘴角出血,脸很快就肿起来了。
到了寨子上最大的一个空地我就明白齐活是什么意思了。
寨主也就是村长被吊在树上,看他不自然弯曲的腿我瑟缩一下。
翠子被吓得腿软,直接跪地上了,他爹身子在她娘怀里,头在一个土匪手里提着……
是了,现在这个地上全是血腥气,地上这一滩血水,那一滩血水。
画耳朵坐在早早准备好的椅子上,跟个大爷一样问一个男的:“有话说没?”
那个男的我认识,他老好扒我衣裳。几乎是下意识我揪紧了我的衣裳,画耳朵看看我又看看他,问我:“他怎么了?”
我知道他在问什么,我没说。画耳朵说问我要是不跟他讲实话他就割了这人的耳朵。我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见那人无助左耳朵乱叫,地上多了一个耳朵。
我马上开口:“他扒过我的衣裳。”我的头快低到地上了,这个年代女孩儿的清白可比命重要。
画耳朵笑了一声:“这好整,奎子给他们女的一傻瓜全扒干净,别管老的少的,只要是女的都扒了。”像是在说今晚上吃个白面膜一样轻松。
我想闭住眼,画耳朵逼着我睁开眼看着。
白花花的肉,没有一个人给那些女人衣服。
我以为这就完了,画耳朵像是找到一个好玩的一样,一个一个人问都是怎么欺负我的。
说完一个杀一个。
没到的人都开始求我,平常恨不得把我踩到泥里的人都跪那求我饶命。
那些土匪里有人嗤笑:“你们欺负人家妮儿没爹娘,骂人家是恶鬼,我可没听过恶鬼会饶人命。”
一个土匪一只手钳住我两只手,另一只手薅着我前面的头发逼着我抬头睁眼看着他们赎罪。
画耳朵见他们说的理由都差不多,觉得没意思了就停手了。
他又坐回了椅子上,给大汉试了个眼神我就被推到他面前跪好。
画耳朵也没问我,就让我一直跪着。
寨子里有个人说:“爷,您要是喜欢这妮子,您就带走。求您饶了我们剩下的人。”
我瞳孔猛地一缩,画耳朵咋舌:“你这人聒噪的很。”然后就听见枪响还有人倒地的声音。
我被吓得脸白的跟白面馒头一样,画耳朵又装出来一副好人样让我别害怕。
我怎么会不害怕,他的枪可不是什么有后悔路的东西。
“你这娘们儿,一股子尿骚气。”
我没敢回头看,听声音应该是那个穿熊皮的大汉。
周围的土匪都笑出声来:“小妮儿都没叫吓哭,她倒是吓尿了。”
画耳朵用枪把子拍拍我的脸,他说给我个机会——开枪杀个人,就当是我的投名状了。
我被人松开,流着泪握住枪。
跟个乌龟一样走到被吊起来的寨主面前举起来手枪,很久我都没开枪。
画耳朵以为是我不会,他手把手教我开枪。
我开的第一枪,杀的第一个人就是寨主。
只有我知道我为啥会选他,我看见过我娘被他掳到包谷地里过。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只知道我娘那天回来哭的恨不得投井。
有的人似乎是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一样,大声的骂着我就是个恶鬼。
我没哭了,我又走到他面前,枪口抵在他脑门上开了一枪。
这一次没有画耳朵扶我,我被震得往后退了一步,勉强稳住身子以后才看清那人的死相,那个枪口里流出来红的白的,一股子腥臭味。
我手上身上脸上都有热热的水,我想是溅我身上了。
画耳朵让人从那一堆扒下来的衣服堆里找出来一件好的,他撕开以后让人给我:“擦擦你那脸,脏死了。”
我擦干净以后认命一样跪在她一步开外,重重的磕了个头,挣扎了很久才开口:“爹。”
画耳朵没让我起来,我也不敢起来。
“你叫什么?”画耳朵问我名字。
叫什么?我只记得娘喊我雨生。
画耳说以后我就叫花听雨。
“谢爹赐名。”我还是跪趴着,画耳朵让我起来。他现在到时有些慈父的样子,伸手给我擦去额头上的灰。
翠子又疯叫起来:“你是不是和这些帮发早就勾搭了?难怪不杀你!你就是祸害,就是祸害!”说完又被人打了一耳光,我没看。
我又到几个大汉面前磕头,挨个喊了叔才算成。
等我站起来的时候我就看见翠子倒在地上,我冷着脸走到她面前,给了她两条路:“死这里,或者跟我身边给我当洗脚丫鬟。”
翠子的眼神像是淬了毒的刀,恨不能捅死我。她选了第二条路。
翠子爬起来跟在我身后,穿熊皮的大汉就是三叔,我喊他熊叔。
熊叔一脚踹在翠子膝盖窝上,翠子跪在我身后,我就转身看着她。
熊叔说:“哪家的洗脚丫鬟见了小姐不磕头的?”
翠子涨红了脸:“现在可不是清老爷的时候了。”
“那你就死好了。”
翠子惊恐的看着我,她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你怎么这么恶毒啊?”
我觉得很可笑:“你骂我去死,说我是恶鬼的时候你在呢么不觉得你也恶毒?”
翠子的嘴还在说话,我听不下去了蹲下身子拽着她的头发就往地上磕,我下手很重,没几下她就讨饶了。
我这才松开,站起来又踹了她一脚:“我让你活那就是救你,不想跟着我就直接死这儿。”
翠子哭着给我规规矩矩磕了个头。
我看了一眼画耳朵,他面无表情的看着我,没说任何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