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画耳朵把我带回去我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
画耳朵的寨子在一个我不知道名字的山上,住的地方也很高。我不自觉的搓搓手,熊叔跟在我后头笑话我:“看给花妮儿冻的,等会到了熊叔让人给你做身新衣裳,穿的少。”他声音浑厚,像是石头沉到水底一样。
不过天确实转凉了,我身上还穿着秋天时候的薄衣裳。
翠子停机拿了新衣裳,她就问:“那她就有新衣裳,我呢,我是不是也有?”她穿的衣裳跟我的比起来已经很好了。
熊叔没理她,自顾自往上走。
我不知道给翠子带丧来是好是坏,我只想着带上来他就有机会活,到时候在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下去。
熊叔给我带到了画耳朵住的房子,他说:“花妮儿,别惹你老子生气。”
我点点头,敲了门等画耳朵让我进去我才进去。
他把大衣脱下来扔在椅子上,我不敢看他。画耳朵跟逗猫一样:“这么怕我还认我当你老子?”
我喊了一声:“爹。”
画耳朵这才让我坐下来,他一直盯着翠子看,我拉住翠子说:“快跟老爷问好。”
翠子还是那一出子新派作风,她直接坐下大声说:“现在可不是清老爷的天下,我可听说了,现在都说是平等的。”她的样子像是在看她打下来的天下一样。
“翠子,赶快给老爷问好赔罪。”我急得声音都大了不少,翠子还张口闭口平等平等。
画耳朵掏了掏耳朵,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我还想再劝翠子,但我发现我开不了口。胆怯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画耳朵,我倒是心狠打了翠子一嘴巴,我呼出一口气 又说一遍:“翠子,最后跟你说一遍,跟我爹赔罪。”
又看了一眼画耳朵,见他表情没刚才臭我才放下心。
翠子疯叫起来:“你为什么要跟土匪一路?你会不知道你娘……”翠子没说完就又挨了我一耳光,我鼻子眼眶都酸的很。
画耳朵像是看够了戏,他让人把翠子锁到了一个破屋里,不让人给饭吃,先关上两天,什么时候听话什么时候才放出来。
翠子被拽走的时候才求饶,不过晚了。
画耳朵跟我说:“你既然认了我画耳朵当爹,那就别给你老子我丢脸。”说罢就进了里屋,我乖乖站在原地等他回来。
画耳朵拿给了我一对银耳环,他说过两天找个老妈子给我带上。
我收下那耳环,画耳朵昂人带着我去我住的屋子,顺便看看我都干什么活。
土匪也不养闲人。
我住的地方还不错,有个小炉子可以烤火。每天做的活就是给记账的打杂,给煮饭的帮忙。跟在村长家做的活轻松很多。
到了晚上画耳朵让煮饭的伙计做了很多好吃的,这也是我第一回在桌子上吃饭。
看着我不敢动筷子的样子,周围的叔都说让我多吃点。
画耳朵喝了一杯酒,站起身顺带着拉起来我,他说:“我画耳朵没有婆娘,也没儿子,这是我作恶太多的报应,我认了。”他又喝一杯。
他拽着我的手,举起来说:“这是我这回认得一个干女儿,叫花听雨,日后就是少主了。”
我莫名奇妙被冠上了少主的名声,心里不知道什么滋味。我觉得我的好运来了,但也觉得这是我不幸的开端。
吃完了饭我一个人朝着我的屋子走,快入冬了,夜里吹的风也是冷的出奇。
我走着,快到我的屋的时候,我好像听见一个人在喊我我雨生,我往回看了看——没有人。
看样子是我想娘了,吸了吸鼻子说了一句真冷就进屋了。
点上火炉子,烤了一会火。有人敲门,我去开了门。
那人的腿断了一条,也少了一只手,他说给我送东西来的,那人错开身子我带看见他一路拖上来的大木箱子,我马上弄进屋跟他道谢。
关上门打开箱子,里面放的有一些布匹衣裳,小花鞋……都是女孩穿的用的。
把这些东西点好记下来以后我才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