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展博,我决定今年,从现在开始,攒钱去旅行,我要把自己的足迹印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胡一菲对陆展博说。
“能告诉我除了喜欢冰雪,还有其他什么原因让你冬季旅行吗?”陆展博看着胡一菲,很认真的问。
胡一菲抬眼,两人目光搅在一起。她从他的眸子里看到也看懂了一种情绪,真诚。
从陆展博把她从出租车前拉走,她就觉得陆展博虽然悲喜无常,却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而且昨天还不顾严寒,和她一起在大雪里疯玩,如今,她要去雪乡,他亦义无反顾的陪同,凡此种种,每次近距离的接触都让她确定,他是个可以信赖的人。
“被你发现了,那好吧,我告诉你。”胡一菲笑了笑,对陆展博说:“我来这里是因为我喜欢冰雪,而想要看最美的冰雪,只能在冬季,在冰城。其实,我早对冰城神往已久,那种好像是从血脉来的认同感和归属感,让我觉得自己的根就在这。”
胡一菲顿了顿,又说:“还有一个原因,我和我的初恋男友分手了。我想跑得远一点,不让他找到。而在冬季,冰城这样的地方能化解不少的苦楚,身体承受住冰冷,心就不那么痛了……”
“你真的只有十七岁吗?”陆展博上下打量着胡一菲,似乎在看一个怪物。
胡一菲苦笑道:“真的!十二月八号,我十八岁,也就是说,还有十一个月我才算成年。”
“这么说,我现在正在拐卖未成年儿童?”
胡一菲眼睛一瞪,冲陆展博道:“说什么呢?你才是儿童!”
陆展博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口中说道:“忘了你是现代版的‘铁齿铜牙’!”
看到陆展博那副模样,胡一菲忍不住哈哈大笑,拍拍他的肩膀说:“乖,姐姐原谅你!”随即换来陆展博一番白眼,脸上的表情要多嫌弃有多嫌弃,他回她:“我比你大九岁,你还姐姐呢?”
“九岁怎么了?也没见你成熟大哪里去?再说,一个人的成熟与否,从来不是靠生理年龄判定的。”胡一菲一向得理不饶人,突然想到陆展博家黑白分明的对比色,问他:“对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家为什么除了粉墙,其他清一色全是黑的吗?”
陆展博脸色突然垮了下来,眼神一沉,冷冷地说:“我有权可以不回答你这个问题。”“你是有权不回答,但我也可以一直去摸索清楚。”胡一菲和陆展博抠死了字眼,而她也是真的对他充满了好奇。
陆展博盯着胡一菲看了很久,沉默,沉默,一直沉默……
他看得胡一菲看了很久,实在是没有耐心再这么耗下去,胡一菲忙摆摆手,说:“你不说就算了,别这么看着我。”
于是,两个人就一路不再说话,一直到了雪乡找到一家小旅馆住下,这种情形也没有改善。雪乡是个很宁静的地方,很多乡民都来了家庭旅馆。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大红灯笼,还有打的猎物,成串的红辣椒,玉米等谷物都挂在屋子外面的墙上,一派红火喜气的景象。
吃了小旅馆主人李婶给他们做得地道家乡菜,胡一菲抑制不住兴奋,急冲冲地跑到外面。雪乡的雪,很厚实,很干净,与别处大不相同。如果说陆展博家门前的雪给她一种梦幻般的美好,那么雪乡的雪让她感受更多的则是真实,是接地气,很纯朴的明亮。
胡一菲就坐在陆展博的房间吃红薯,陆展博没有吭声,而是很认真很认真的看着她,那种深切的眼神恨不得把胡一菲看穿。通过这么多天的相处,胡一菲直觉告诉她,陆展博肯定是把她当作什么人了,而且这个人对他非常重要。不然,他不会什么都不做,专门陪她出来玩,还放任她为所欲为。
等陆展博出去洗手,胡一菲看着桌子上还散发香气的红薯,皱了皱眉。拿出手机,想给梁秋打个电话,却发现信号只有一格,而且时断时续,只能无奈作罢。外面大雪封路,电线也被压断了,李婶家还能有电已是万幸,哪里还敢奢望其他?
陆展博还好,帮着李婶劈材,挑挑水,不停地忙活着,可胡一菲就闲得无事可做,只能郁郁寡欢的待到天黑。
七点多钟的时候,外面真下起了暴风雨。胡一菲坐在被窝里,听到狂风呼啸,起身到窗边一看,满天雪花纷飞,眼前模糊一片。风逐雪飞,雪随风舞,虽然带着肆虐,却也有一种另类的野性美。
许是在外面站得久了,胡一菲冷得浑身发抖,脱掉拖鞋,急急忙忙的跑回被窝。晚上的雪乡黑乎乎的,此时又风声鹤唳,胡一菲虽然胆大,也不禁有些害怕。蒙着头,不知何时竟沉沉睡去。隐约中听到陆展博叫她,她挣扎着起身却没有力气下去开门。
陆展博在外面敲门呼喊了许久不见有动静,当他慌张打开房门,看到烧得迷迷糊糊的胡一菲时,一下子愣住。她本是象牙肤色,脸蛋却因为高温烧成一团红,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衣服,全被汗水湿透。他急忙喊李婶,让李婶帮胡一菲换身干衣服,自己则拿来御寒的棉衣,给胡一菲穿上。
陆展博焦急地拨打急救电话,一遍又一遍。李婶用毛巾敷在胡一菲额头上,帮她降温,一次又一次。或许是因为陆展博坚持不懈的努力,在信号异常微弱的情况下,他竟联系到了离住处最近的医院。可是,恶劣的天气造成的严重后果就是救护车根本无法出行。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再耽搁下去胡一菲就会有生命危险,而远在异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