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一下自己耳朵,也不再多心,跑到架子里偷抓半块酱猪肘塞嘴里,皱眉说一句,“啧,有点咸。”
宋琰做菜不多好吃, 但饿狠了,云清飏倒也吃的一干二净。
外面天光大亮, 宋琰找半匹布来, 钉在窗框上给她挡光。正好是玄色的, 挂上后屋里昏暗许多。虽好用, 但到底有些铺张浪费, 云清飏小声说他败家,宋琰也不理。
木桶里水刚倒出去,屋里还有些许水汽氤氲, 温暖湿润, 阿黄在耳边打小呼噜, 发出轻微声响,正适合睡觉的气氛。
云清飏心里想着事, 本不想合眼, 渐渐却也有了困意。
宋琰弄好其余事宜,站在房中看了一圈后, 过去把她被子掖紧,又俯身亲一下她额角,声音轻轻,“想吃的都给你买了,睡一觉起来好好过年。”
云清飏不答话, 只眨眼看他。宋琰微微弯唇, 拇指摩挲一下她眉梢, “胡思乱想要不得, 你男人顶天立地。”
云清飏被他逗笑,稍努一下唇,“你好不知羞啊。”
宋琰不笑,故作凶狠,“再多说一句?不老实就欺负你了。”
闻言,她终于安静下来,在宋琰注视下闭紧眼。身边男人动作一会,转为靠墙坐着,一条腿塞进她被子里,两人间只挨着薄薄布料。
他呼吸均匀,云清飏留一只耳朵听着,随着节律,过不久就昏昏欲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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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回来时,她才醒不久,坐屋子里梳发。
宋琰在外头劈柴,听宋夫人问起她在哪,潦草解释几句,说吃冻梨有点着凉,吃了饭去眯一会。宋夫人没怀疑,只喃喃自责几句,晚上又多做个汤,看云清飏没明显不舒服,这事便就算罢了。
丰盛晚宴,热了两壶酒,宋夫人高兴,也跟着喝了不少。
在正午的炕上吃,桌子四个边,围坐一圈,正中央放一条大鲤鱼。
桌上多是荤菜,另有一盘醋溜白菜和韭黄炒蛋。汤两碗,一碗肉丸疙瘩汤,还有一碗冬瓜山药,清淡的,漂着碧绿葱花,正好解腻。
云清飏和宋夫人都坐小檀木方桌,吃吃聊聊,时间很快过去。宋琰对她们的家长里短插不上话,宋暨就只顾着吃,屋里一时间就只有两个女人的碎碎念。
蜡烛快要灭,宋琰把筷子放下,拿钩子把火挑高,看眼桌上,直接出门去蒸饺子。
云清飏看见他动作,手撑着跪坐起来,唤一声,“穿件衣裳再走。”
宋琰懒得回去拿,展一展臂,“没事,冻不着。”
云清飏不让,推着满嘴羊肉的宋暨,“给你哥送一件。”
宋夫人笑着喝一口汤,附和,“就是,没出息,只知道吃。”
宋暨不情不愿,在布巾上擦净手,站起来走几步,不忘回身叼一个鸡腿在嘴里。
云清飏看的发笑,把汤里仅剩的一个肉丸捞出来,放他碗里。
刚才一直忙着准备年夜饭,都忘了阿黄,它孤零零在外头饿了小半天,终于趁着宋琰出去的空档,从门缝里钻进来,跳炕上去。
云清飏看着它碧绿眼睛,这才想起来,举家团圆之时,就它没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