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噢”一声，手指蹭一下脸颊，转身往回走。两步后，又被叫住，宋琰问，“吃饭没？”
她回身，摇摇头。
宋琰点头，“我给你做，洗澡后吃了睡一会，晚上要守夜。”
云清飏应一声，却不动了，就傻傻站那儿。宋琰笑，摆摆手，才缓回神，想起要走回去。
她只穿一身素色里衣，脚踝露在外面，纤细精致，连接一条脆弱经脉。纤瘦的腰肢，玲珑的，惹人生怜。
宋琰一直看她背影，直到听见那边她水花溅起的声音，才有动作。几下弄好炭盆，抬步出去。
门开一条缝，便就听见厨房那边传来的争吵。宋暨声音不耐，宋芙撕心裂肺，带着哭音。
他眉一拧，脚步加快。
离得近了，正看见宋暨红着眼睛，一把掀翻了桌上托盘，还有着灼烫温度的茶水尽数泼在宋芙身上。她抹掉脸上茶叶，低吼对他，近乎悲鸣，“宋暨你别忘了，是谁把你带大的！”
宋暨冷脸看她，“你别执迷不悟了。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泼妇都比你强许多！你就是个疯子。”
“我为什么会疯？”宋芙哭着看他，“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宋暨反倒平静下来，“因为你自作自受，可怜之前先是可恨。”他指着门，“滚出去。下次再进来，我打断你的腿。”
“我受够了。”宋芙哭着蹲下，抱着头，“可我也想有个家。凭什么一个外姓人都能在家里，但我不能……”
“你说谁是外姓人？”宋琰终于开口，“她随夫姓，姓宋。”
谢芙抬起头，泪水从下巴滑落，“可我也姓宋。”
宋暨凉凉开口，“关我们屁事。”
她又把头埋进臂弯，“我也就只想有个家。”
“随你。”宋琰过去，在离她一步远的位置站定，“但不会是这里，永远不会。”
————
宋芙终于安静。她不再与人争吵，也没别的过激举动，只是木着脸离开。
这或许是她一生中最狼狈的时刻。几近于落荒而逃。
宋暨弯身收拾地上狼藉，宋琰立在原地待一会，去碗架里拿半碗剩饭，倒锅里。
加上油，切好葱花，再打两个鸡蛋进去，没多会就有香味儿。
蛋多饭少，看过去黄澄澄一片，加上碧绿葱花，虽然寻常吃食，却也有独特的诱人之处。宋暨没吃午饭，闻着这味道，直吞口水。
他凑过去，“哥，给谁做的？”
宋琰面无表情，“反正不是给你。”
宋暨嘴角下撇，嘟囔一声，“我就知道。”
宋琰看他一眼，“愣什么？”他手不耐烦往后指一指，“给我拿点咸肉过来。”
宋暨捂着肚子慢吞吞过去取，拿回来又被吩咐，“切好了，泡上酱，再弄点萝卜丝放旁边。”
“……”他吸一口气，气的要跳脚，但还是得乖乖去做。
“成，反正哥是亲哥，嫂子是亲嫂子。”宋暨拿着刀把肉劈成两半，刀刃砸到菜板上，一声巨响，“我认了。”
宋琰把饭盛出来，没理会他那边动静。咸肉萝卜都放在碗边，闻着咸香有食欲，宋琰拿另一个碗扣在上面，端着想要出去。宋暨却忽然想起了什么，叫他一声，“哥！”
他没回头，“怎么？”
宋暨踌躇一下，说，“今天去小九门找你，好像看见陈磬了。是他？”
宋琰沉默一瞬，不做正面回答，“你只需读书，别的不用管。”
宋暨“啊”一声，还想再说什么，宋琰却不做停留，直直出去。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