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一会，水烧开，宋琰带着宋暨把木桶注满，又赶他出去。
屋里湿淋淋都是脚印，云清飏半闭着眼躺在炕上，看着兄弟俩为她忙来忙去，竟有点想笑。
宋琰体热，外套脱了扔一边，里头领口也敞开大半，露大部分结实胸膛。他看见云清飏弯起的唇，过去掀她被子，“这么高兴？”
“还行。”云清飏早不觉得冷，坐起来，伸出手指抹一下他额角的汗，声音轻轻，“本来心里可慌，现在倒不觉得有什么了。”
宋琰搂着她腰抱起来，额头抵她的，“慌什么？”他顿一下，“告示？”
云清飏不习惯这样的姿势，倒不是怕摔，只觉得羞窘，她推开宋琰的脸，过半晌，闷闷哼一声，“嗯。”
“不怕。”宋琰带着她往屏风后面走，里面雾气腾腾，看不清人脸上神情。
他说，“大不了带你远走高飞。咱家人少，也没乱七八糟亲戚，一走了之不是难事。”
听这话，云清飏心里却是咯噔一声。以前说起这事，宋琰都是神色淡淡，只告诉她不要慌。可今天，他竟提起以后打算，这有些反常。
云清飏也不知是不是她太过敏感，但总觉得宋琰话语间有些故作轻松的意思。
她被放在浴桶边沿，手撑着他的肩膀，水热，熏得她后背湿淋淋。
宋琰一手搂着她背，另一只伸到后面去拿香胰子和布巾，放在旁边架子上。
云清飏唇微张，没忍住，拉着他袖子问一句，“宋琰，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宋琰语气没什么起伏，把她簪子抽出来，手指动动弄顺她头发，“别乱想，能出什么事。”云清飏仍觉不对劲，对上他眼睛，“那你为什么突然说要走？”
宋琰动作停一下，把她抱起放在地上，“就那么随口一说，瞎较什么真儿。”他食指挑一下她下额，“你是等我出去再洗，还是现在就洗？”
云清飏没理，宋琰又笑着摸上她领口，“得，帮帮你。懒丫头。”
“不许闹。”云清飏抓住他手腕，脑子里忽然闪过什么，开口，“今天来找你的人是谁？”
宋琰眼波微动，收回手，笑骂她一句，“还没嫁我呢，就操心这么多。以后还不得被你骑脖子上去？”
云清飏了解他，看他这样反应，心里了然七八分，话里带些急躁，“你说不说？”
“得了得了。”
宋琰抚慰拍拍她后背，俯身亲吻她耳垂，“男人间的事，你别惦记。好好在家里呆着，把自己看顾好，别磕了碰了惹我心疼就够了。”
云清飏静静立着，没动作。宋琰不想让她担心，也不想让她猜疑，叹口气，手指捏一捏她颈后，“就一个故友。没多大事儿。”
云清飏蹙眉，“好人坏人？”
宋琰被她问题逗笑，指节触碰下她额头，玩笑说一句，“我能认识什么好人。”
云清飏仰头，还欲再问，被宋琰低头咬一下她唇角，“别瞎惦记。一会水凉了，快洗澡。”
他眼睛漆黑，虽动作温柔，可话音里带着不容分说。云清飏指甲抓一下他手臂，知道再问也无果，干脆推他后背弄出去。
宋琰回身掐一掐她下巴，“别着急赶我，给你再添几块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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