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听见她笑声，抬头，对上张枣儿的眼睛。
水润杏眼，不知是否是她错觉，总觉得里面藏着另外锋芒。果不其然，下一句，张枣儿便就含着刺儿，“姐姐，你是不是怕晚上谢安哥哥回来，会留下我？然后，久而久之，你在这家里就没位置了，要被赶走？”
云清飏被气笑，把手里东西扔进碗里，问她，“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张枣儿无辜看着她，“说什么了？”
“我不和你争。”云清飏弯身抱起阿黄，“和你吵架没意思，打架更没意思。”她回头，“咱们等着，等谢安回来，看谁会被赶走。”
张枣儿笑，站到她身边，下巴往东偏房扬了扬，“你是不是忘了，要不是我那时退亲，现在那屋子里住的是谁？”
云清飏盯着她的眼睛，忽然问一句，“你认识宋芙吗？”
张枣儿神色一滞，反问，“你什么意思？”
云清飏弯唇，“你和她一样自大狂妄且愚蠢。我真的怀疑你是她找来的救兵。”
张枣儿眯眼，恼羞成怒，下一刻就想要伸手推她。云清飏往后退一步，怀里阿黄箭一样蹿出去，一爪子抓上她脖颈，张枣儿惊叫一声，伸手一摸，指尖上染着的都是血。
她惊诧瞪大眼，“你敢让你的猫挠我？”
云清飏昂头，“你再这么不客气，我还可以让我的弟弟揍你。”
张枣儿气急，手指伸出去指着云清飏，可脖子上伤痕太深，疼的她吸气。
云清飏不再理会，转身离开。
————
宋琰回来时，暮色四合。厨房的灯亮着，云清飏屋里的灯也亮着，他脚步一顿，转向西偏房。
云清飏正靠着墙看书，脚埋进褥子堆里，阿黄乖顺卧在身侧。她听见门口响动，抬眼皮看一眼，随后又低头，没别的反应。
宋琰诧异一瞬，抬脚过去，坐她身边，“怎么了这是？”
云清飏不搭理，书翻过去一页，脸上冷淡没有表情。
宋琰摇头笑一下，手里东西放一边，伸手去揉她的脸。
没他巴掌大，轻易就盖住，搓圆捏扁。云清飏发火用膝盖顶他一下，手上书砸他肩膀，“你别弄我！”
“……”宋琰没见她发过这么大火，一时间有些怔愣。他摸摸鼻子，问她，“生气了？”
云清飏把书扔一边，爱答不理哼一声，眼睛闭上。
宋琰指着自己，“我惹的？”
云清飏眼皮儿掀开一条缝儿，“自己想去。”
宋琰思索一下，把靴子蹬掉，盘腿面对她坐着，讨好掐掐她肩颈，“得了，昨晚不该灌你酒。早上头疼了？”
云清飏挺直腰，冲他瞪眼睛，“不是这回事儿！”
“……”宋琰被她唬的愣住，张张嘴没说出话。
这么长时间以来，云清飏就像只小兔子，乖乖巧巧的，有时候过火惹得生气了，顶多咬你一口，像现在这么张牙舞爪的时候，第一次。
宋琰小心看着她脸色，在心里把最近做的事儿从头至尾过一遍，觉得没什么别的不对，底气又足了。
他伸手指戳一下云清飏额头，骂她，“兔崽子，你尥蹶子也得给我安个罪名吧，怎么一通乱踢？”
云清飏跪坐起来，狠狠搡他肩膀一下，“你骂谁？”
“……”宋琰噎住，到底服软拍拍她后背，“成，不管怎么，老子的错。惹不起你。”
云清飏哼一声，别过头。
宋琰看她没别的动静了，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心里松一口气。他把云清飏掐着腰放旁边褥子上，转身去捣鼓刚才拿进来的一堆油纸包。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