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神色淡淡,抓一把苞谷扔到外面,摆摆手,“出去吧。”
白鹅听话离开,屋子再次恢复安静。阿黄窜进来,云清飏冲它勾下唇角,转而伸手关闭屋门,挡住室外风雪。
宋芙已经端正坐在椅子上,看她一套动作不徐不缓,眼睛眯起,“呵,真把这当自家了?”
云清飏不理会,只弯身抱起阿黄,让它下额枕在臂弯,懒洋洋打个哈欠。
宋芙抿唇,半晌,哼一句,“你这样的女人,我见的多了。”
云清飏侧过头,轻笑一声。她本想问“我这什么样的女人?”,但转而又觉得与她争论这样话题实在无趣,便又合上唇。
宋芙盯着她,“你怎么不说话?”
云清飏手指轻轻揉捏阿黄耳朵,声音轻轻,“说什么?嗯……你这样的,我倒是头一次见。”
宋芙敏感成性,闻言宛如被踩了尾巴,“你什么意思?”
高昂声调,明明姣好面容,偏偏说话刻薄。
云清飏没与谁吵过架,唇枪舌剑学不来,像宋琰那样几句话逼得人无所遁形更是做不到。
她叹口气,后悔着自己怎么没生一张巧嘴,宋芙却步步紧逼,“我在问你,听不见?”
云清飏蹙眉,“你来,是想做什么?”
她态度不温不火,宋芙只觉一拳打在棉花上,半点感觉不到爽利,心中怒意更甚。
她冷笑,“我来看看,哪来的野丫头能把我娘和两个弟弟迷得团团转。”
云清飏“嗯”一声,问,“你瞧见了?”顿一下,又接,“那就请回吧。”
闻言,宋芙猛地站起,伸手将茶杯挥落在地,“你别放肆!”
她胸前一起一伏,狠狠挤出字眼,“血脉相连,我以前固然犯错,但我成心悔过,迟早有天能回来。我娘从小疼我,不会抛下我不管……”宋芙眼角发红,话不知在说给谁听,“到时候,你别逼我……”
云清飏抬头,与她对视,打断她的话,“那宋蓉怎么办?”
这个名字再次戳中她痛脚,宋芙疾言厉色,“宋蓉已经不在了!”
她尾音颤抖,甚至让人错觉快要成为哭音,“她本来就多病,大夫早就说过她没几年好活。你们都说宋蓉是我气死的,凭什么?并不是!”
她几近声嘶力竭,云清飏沉默看着她,半晌没说话。
阿黄被宋芙吵到,耳朵抖一下,往琬宜胸前贴的更紧。云清飏拖住它快要滑下去的屁股,思索一会,开口,“我以前读过些佛学,也与大师有过些交谈……你知道你现在为什么沦落至此吗?”
宋芙俯视她,一言不发,神情倨傲。
云清飏声音依旧轻柔,“依我浅薄之见……一是因为你看不清别人,二是因为你看不清自己。”
“一派胡言!”宋芙顿一下,旋即冷哼,可垂在身侧指尖却不停颤抖。
她高昂着头,“我是看错了陈斯,走错了那步,但我至少一生为我而活。我为了我的爱情,有错吗?女人一辈子遇到一个好男人有多难,有多少人穷尽一生都追逐不到,我努力去拼,我至少得到过,有错吗?我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