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暨平静下来,不再看谢芙,他点下头,指指她手中糖葫芦,“快吃,要不化了。”
云清飏小口咬一下,轻笑,“刚才看街上还有卖年糕的,咱们明天再去一趟?多买点小吃,提不回来就让谢安送。”她顿一下,又接,“好容易盼到年节,可不能稀里糊涂过了,什么都尝尝。”
宋暨护在她身后,宽阔肩膀挡住云清飏背影,嫌弃取笑,“解释也没用。我哥说了,你小飏姐姐看上去知书达理文文静静的,其实比阿黄还要贪吃。”
云清飏佯怒,横他一眼,快步走远。宋暨嘿笑一声,跟上去,“姐姐你可别告状,我哥肯定揍我……”
宋芙站在原地,看着渐行渐远两排脚印,心跳如擂鼓,眼中酸胀发痛。
离家五年,宋芙都快忘记和乐这个词是什么意思。陈府不是她的家,眼前这个生养她的地方又回不去。
年节将至,家家户户张灯结彩,每个人都喜庆欢愉,更显得她孤单落寞。
前面两个人似乎已经忘了她这个插曲造成的不愉快,云清飏吃好了糖葫芦,宋暨拿着木棍教她怎么扔飞镖。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笑。
宋芙深吸一口气,抬头看天,远方无云,晴空万里,只有她头顶小块浮云飘动,脚下一片阴影。
她能察觉的到,心底的那根弦儿,绷的紧紧,随时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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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夫人早就把蛋煮上了,宋暨进门后听说了,急慌慌去捞。云清飏在后面追,“你急什么,还没午饭,怎么吃?”
宋夫人不忍心扫兴,指点一下,“早上锅里剩点干饭,用水煮下,提前吃了也没什么事。”
宋暨扬扬下巴,“你看吧。”云清飏抿唇,扇他后脑一巴掌,转身去弄。
阿黄颠颠进来凑热闹,宋暨正捞蛋,被烫的呲牙咧嘴,瞧见它,还有心情分心逗弄,“这可没你的份儿。你不是和大白鹅挺好的吗,天天浓情蜜意的,忍心吃它的蛋?”
云清飏被逗笑,抓粒玉米扔他,“别总瞎说。”
阿黄似懂非懂,扭着屁股出去了。
蛋腌的时间够长,咸滋味儿浓,筷子戳破上面蛋清,流出晶亮黄油。
云清飏吃的心满意足,特定时候,简单咸蛋稀饭,比山珍海味还要爽口的多。
宋暨笑嘻嘻,把自己蛋黄挖一半给她,“多吃多吃,晚上记得跟我哥美言几句。我前几天看上个弹弓好久,他不给我买。”
云清飏含一口饭,笑的眼睛弯起。她把筷子放下,摸腰上荷包,爽快,“你哥不给买,姐姐给。”她颠颠里头铜板,四五十文,干脆全扔给宋暨,“压岁钱。明年好好读书。”
宋暨受宠若惊接过,捧着发了半天呆。云清飏只以为他是有了零花儿觉得兴奋,半晌才觉得不对劲,偏头过去,看见他眼底微红。
云清飏愣住,扯他袖子,“宋暨?”
宋暨不好意思抿下唇,“我就是有点……激动。”他又提起筷子,“吃饭吃饭。”
云清飏觉得他并没说实话,却也不忍心问,便也就没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