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驾着车往前走，前面狭窄路段，过来两个人。他赶着马往右移，留下两人可过的小路，云清飏拿着串糖葫芦跟在宋暨后面，含半颗在嘴里，听他说话。
宋暨说，“刚才我和我哥讲，想吃达旦家的烤羊腿，他不给我买。”
云清飏“唔”一声，舌尖舔一下糖块，没搭茬。
宋暨转头笑，“我又跟他讲，是小飏姐姐想吃，他立刻就同意了。”
云清飏笑，“那感情好，我还没吃过。”
宋暨假装嫌弃，“你们南阳怎么什么都没有，书上写的这样好那样好，原来都是骗人的。”
云清飏一噎，吓唬他，“你再乱说话要你哥揍你……”
擦肩而过时，风吹起布帘，宋芙听见旁边说话声，眼睛扫过去，浑身一僵。
头上步摇坠子颤抖，她喊，“停车！”
车夫闻言下意识紧拽一下缰绳，马堪堪停下, 车辙深深。地下雪沫子被风吹起, 膝盖以下雾茫一片。
宋暨咬着嘴里木棍子停住脚，琬宜也好奇, 往后面瞧。
马车上下来个女人, 个子高挑, 面容姣好精致，甚至有些妖媚。她只往前走了一步, 手扶着车窗站着，没多余表情, 细长柳叶眉下一双漆黑凤眼, 看不懂里面复杂情绪。
宋暨神色却蓦的转冷, 舌尖顶出去，棍子落在雪地里, 斜斜插着。他扯住云清飏袖子，一言不发往家走。云清飏小跑跟上，不明所以间, 又回头看一眼。
宋芙疯了一样冲过来, 提着裙摆，头上步摇歪斜。
云清飏心中一凛, 带着宋暨往旁边侧一步，展臂挡他身前。
宋芙在离他们两步远的地方喘息停下, 明显看的出震怒。她抬手, 尖利指甲对着云清飏脸颊, 上面蔻丹鲜红如血，厉声质问，“你是谁，为什么和我弟弟在一起？”
云清飏躲开她手指，心中隐约有些猜想，她蹙眉，偏头看向宋暨。
他板着脸，眼中委屈和怒火清晰可见，迎着光，似乎有泪。
云清飏心疼，她瞧这架势就知面前女人并非善茬，不欲纠缠，扯着宋暨离开。
宋芙更怒，伸手扶住她肩膀，咬牙切齿，“我问你是谁？”
云清飏还没动作，宋暨就已经伸手将她挥开，反而站到云清飏身前。
他又长高一些，与宋芙相近，年纪尚小，气势不输。他眯眼，“关你屁事。”
宋芙极力克制，不去理会，转脸再看向云清飏，“我在问你。你凭什么和我弟弟在一起？”
云清飏从前听宋夫人提起过星点，也大致明白了眼前是何人。她对宋芙并无好感，也不想多生事端，只沉静看她，“与你无关。”
宋芙几近声嘶力竭，“可那是我弟弟！”
宋暨强忍眼中酸涩，肩膀颤抖，琬宜轻轻抚下他的背，直视宋芙双眼，“不是了，从你离开的那一刻起，他就不是了。”
宋芙几乎怒不可遏，“我不是，那你算是什么东西。”
云清飏没理，只碰碰宋暨的臂，轻声问，“咱们走吧，今天鸭蛋腌熟了，回去煮上，中午正好尝尝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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