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嫌冷,都钻进去,它太胖,进不去,就只能卧在篱笆墙里,靠着头顶上一小块瓦片遮风挡雪。等不再下了,黄毛都染白。
云清飏揪着它耳朵给提起来,恨铁不成钢地骂一顿,打几下屁股,还是得认命去给洗澡喂饭。
宋琰没去小九门,闲散靠在炕上擦剑,隔着窗户看到她俩动静,笑着摇摇头。
天刚放晴,阳光温柔,柔柔淡淡洒在地面。安静下午,门外却不合时宜响起一阵马蹄声,云清飏在屋里伺候阿黄,没空,宋琰把剑扔一边,下地去看。
来人是超级。穿戴一新,看着喜气洋洋。
宋琰手捏捏后颈,抬眼问他,“干什么来了。”
“哥,给你送鱼。”曹杰向来不惧冷淡,依旧热情洋溢,他甩一甩右手上被冻的打挺儿的大鲤鱼,眼珠鼓起,看着就知道新鲜。他笑,“祝您年年有余,兴旺发财,洪福齐天!”
宋琰顿一下,也笑出声,拍拍他肩膀,“挺厉害啊,三个成语,背多长时间?”
曹杰委屈,“哥,你怎么瞧不起我。”
“没。”宋琰看他一眼,接过鱼线拎到厨房里,说一句,“这夸你呢,说你有进步。”
“……”曹杰摸摸鼻子,认命跟着走进去。
天气冷,他骑了一路马,冻的手脚冰凉,进屋后自来熟地去柜里翻酒。宋琰不阻拦,却也没有要动作的意思,曹杰撇下嘴,自己舀一勺热水,随意过一遍,算是烫酒。
云清飏中午炒了一小盘花生,他配着吃,自斟自酌,自得其乐。
宋琰靠旁边凳子里冷眼旁观,“你就是来蹭饭的?”
“没有。”曹杰喝掉一口杯,又笑嘻嘻给拿了个杯子给宋琰添满,“我不是来送鱼的嘛,肥鲤鱼红烧可好吃。”
宋琰垂眸揉搓下手指,发出清脆声响,曹杰舔下唇,想缓和一下气氛,亲热夹一粒花生到他唇边,“吃不吃?”
“你喝懵了?”宋琰一脚踹上他凳子,“吃饱了就滚。”
花生滚一边去了,曹杰讪讪把筷子收起来,半晌,哼哼一句,“我不想回去。”
宋琰斜他一眼,“为什么?”
“你翘班,留我一人儿,多没意思。”曹杰有点上头,趴胳膊里耍无赖,“你不去我也不去。”
宋琰冷笑,“我有正事,你有吗?”
曹杰从缝儿里看他,“什么事?”
“我陪我女人。”
“……”曹杰腰一挺,拍一下大腿,“大过年的,我也得陪我女人。”
“你陪个屁。”宋琰弯唇,“我陪我媳妇。”
“……哥,”曹杰咽口唾沫,搡他胳膊一下,“你清醒一点,人家还不是你媳妇。”
宋琰脸色一沉,一巴掌拍他后脑上,而后不客气地提着脖领子丢出去,“给老子滚。”
云清飏拾掇好了出门,正瞧见曹杰急三火四往外跑,云清飏背着手站在厨房门口,面无表情。
她诧异看着,曹杰路过她身前,猛地停住脚,急慌慌说,“嫂子,今晚上告诉我哥一声,让他去福满楼,定了桌年酒。”
曹杰说话太快,云清飏没听清,迷茫又问一句,“什么?”
曹杰意识到自己脱口而出的称呼,差点咬掉舌头,含糊把前面话盖过去,留一句,“晚上福满楼有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