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慢慢走过来，接过云清飏手上水盆，问，“刚才他说什么？”
“噢。”云清飏回想一下，“曹杰说要请你喝酒。在福满楼。”
宋琰把水泼掉，意兴阑珊答一句，“不想去。”
“去吧。”云清飏盈盈笑，“宋暨以前跟我说，福满楼的水晶饺子特好吃，想尝尝。”
宋琰停住脚步，深深看她一眼，弹一下她额头，“馋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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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福满楼人声鼎沸。还是那间包房，宋琰坐最上首，扶着额看底下人打打闹闹成一团。
残羹冷炙，酒杯翻倒，就他面前还算干净，放个硕大油纸包，似有似无飘出虾仁的鲜味。
以前觉得这样场景还能打发时间，现在却越来越觉着无趣。
宋琰打个哈欠站起来，把纸包揣怀里，打个招呼就往外头走。
玩闹人群停下来，站起来要送他，宋琰摆手，自己开门。
曹杰看他起身，摇摇晃晃站起来，扶着墙去拉他袖子，笑的一脸傻气，“哥，回去陪嫂子啊？”
宋琰“嗯”一声，把他推回凳子上坐着，“你少喝点，要不醉了都没人管。”
“……”曹杰把脑袋耷拉下来，不理他了。
宋琰本是出于好心，可看他不领情，也不多废话，推门出去。
可他没想到，在楼梯上，竟然碰到了宋芙。他那个消失了五年的姐姐。
福满楼财大气粗, 楼梯是红木雕花，宽阔可供五人并肩而行。
宋琰慢悠悠走到最后一梯，小二见到他，笑盈盈递上马鞭, 他接过，身后却突然有人喊他名字。
很大声的, 带些欣喜若狂，“宋琰！”
他猛地顿住, 内心深处告诉他这是谁的声音, 可却不想回头。
再然后, 那人噔噔噔地跑下来, 离得仅剩几步却又不敢靠近。宋芙手指紧攥着扶梯，精致妆容掩不住紧张情绪，她深吸一口气, 又喊，“你为什么不回头看我。”
宋琰眯起眼, 又往前走一步，终于缓缓回身。他面容冷冽,眉眼间含着不蹭掩饰的厌恶，轻轻吐出一个字，“滚。”
闻言，宋芙身形摇晃几下, 堪堪站稳。
宋琰却不再停留, 挥开面前挡路小二, 直直出门而去。没一会，传来鞭子抽打声音，外面繁华街道上不再有他的影子。
原本喧哗店内骤然安静，宋芙半张着嘴，剩下的话留在舌尖来不及说。曳地长裙，嫣红腰带勒的纤腰不盈一握，单看长相，明媚动人，与宋琰七分相似。
过许久，小二轻轻唤她一声，“宋姑娘，店还住吗？”
宋芙终于醒神，歪头狠狠瞪他一眼，“你聋着，我什么时候说过不住了？”
小二愣住，随即被她一把推得撞上栏杆，眼睁睁看着她提着裙摆疾步而上。他挥挥手，大喊，“宋姑娘，二楼左侧第一间，别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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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终于又有了杯盏碰撞之声，气氛缓和，只是谈论话题变成了宋芙。
喏，当年长安最漂亮的姑娘，五年过去仍旧好看的让人眼发花。只不过，啧，当年啊，霸王硬上弓抢了她妹妹的男人，跑了。宋芙本来就体弱，急火攻心，没几天就去了。”
有人了解些内情，抿口酒，咂咂嘴，“但是陈斯也看不上她啊，听说去年中了探花郎，现在在雍凉当官，又娶了几房美妾，水润润扬州瘦马，可不比宋芙还要强。这不……听说上个月和离了，只不过宋芙依旧手段厉害，捞了大把银子。”
“你说她去哪里不好，还要回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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