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边飘下大粒飞雪，鹅毛般铺天盖地，地面已经染白。门口芙蓉树挂满雪花，有时大风吹过，会扑秫秫掉落，露出树枝一角，随即又铺满落雪。
阿黄跟着凑热闹地躲进鸡舍里，和鸡鹅一起乖顺趴着，看漫天银光。
云清飏惊呼一声，使劲把衣襟扯一扯挡住脸颊，扒着门沿好奇往外看。
风裹挟着雪粒卷在脸上，有的顺着空隙钻进脖子里，有些冷，但感受新奇。
她往天上瞧，云朵黑灰，气势如大军压境，她兴高采烈，不愿进去。
宋琰推门而出，边低着头系腰带边往厨房走。走到一半，瞧见云清飏傻呆呆的样子，他拧起眉，冲她挥了挥手。
云清飏看懂他的意思，但不情愿，站着不肯挪动。
宋琰眯一下眼，几下弄好身上衣裳，而后便快步走到她身边，拉着她袖子扯进厨房。
云清飏挣扎一下，“还没看够。”
她眼巴巴的样子太过有趣，宋琰抬手拨落她发上雪花，笑骂一句，“傻样儿。不就下场雪，有什么好瞧的，以后多的是。”
“我以前都没见过这样。”云清飏捂着冻僵的耳朵笑，“南阳城下的雪都特碎，木屑一样，落手上，一下就化了，不好玩。”她往外看看，“这儿的雪才好看。”
看她冷的打哆嗦的样子，宋琰把她衣襟扯紧，沉着脸，“多大人了，能不能有点出息。”
“这怎么就没出息了……没见过还不许人新奇，你怎么就这么霸道。”云清飏不乐意地睨他一眼，扭扭身子挣开他，仍旧偏头往外瞧。
过一会，她看看宋琰神色，又转身讨好笑着求情，“你是不是不怎么饿？反正家里就你和我，晚点吃也没事。”
宋琰胳膊枕在她肩膀上，伸手掐她耳朵，“你怎么就惯会糊弄我。”
“……”云清飏理亏，揉揉鼻子不吭声。可眼光扫到他腰上穗子，又来了底气，“怎么就糊弄你了，你看你这一身，哪件不是我做的，哪件做的不好。”
宋琰没说话，云清飏又扯扯他腰带，说，“你看，这穗子打的多好，还有你那帕子。”她努努唇，“我还滚了边儿的，可细致。不许再说瞎话，哪里糊弄你了。”
宋琰的神情终于在她提到帕子的时候松下来，他眉目舒展，拳抵着唇咳一声，拍拍她的背，“得了，原谅你了。玩去吧。”
云清飏笑，抬手搓一搓脸颊，玩够了要吃饭的。”她看着宋琰心情大好，央一句，“我都快做好了，你看一下就成，简单的，好不好？”
“好。”宋琰勾唇笑，轻扯一下她发尾，“回屋穿件衣裳，别冻着。”
云清飏应一声，而后便亟不可待跑到院子去。腰肢被裹得看不出原来纤细的样子，可臃肿着，仍旧跑的像阵风。
宋琰看她背影，手勾一勾额角，又笑骂一句，“真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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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停是在午后，阿黄懒洋洋在鸡舍趴了一上午，没动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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