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知道错了……”云清飏苦着脸,又说,“你要是不训他了,我再给你做身衣裳。”
宋琰“嘁”了一声,“要不你也得给我做。”
云清飏想不出别的辙了,“那你想怎么样?”
“给我绣一条帕子吧,精细一点那种。”宋琰努努唇,往地上看一眼,“我的上面都是你鼻涕。”
想起刚才哭的满脸花,云清飏有点羞窘,过一会才答应,“说好的?”
宋琰挑眉,“爷什么时候骗过你。”
云清飏盯着自己伤处看,闻言,爱答不理哼唧一声。
可她不知道,在临安,女子给男子绣帕子,代表着定情。
宋琰心满意足,又添一点药酒,认真细致地揉。夕阳余晖洒在被子上,绚丽而温柔。
日子依旧平淡过着, 自从那事后,宋暨收敛许多, 读书知道刻苦,也不再做那样上房揭瓦、扇鹅巴掌的事了。
宋夫人更高兴,到了月初上香, 去给观音菩萨也供了三柱。
至于付邱时,也不知道宋琰用的什么手段,竟然也安分了。自觉解散了他的空洞派,还改了绰号,叫玉面小书生。
他每日里和宋暨凑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 乐此不疲。宋暨觉得烦,但付邱时脸皮厚赶不走,也没旁的办法。
可落在别人眼中, 这就是不打不相识, 英雄惜英雄,在书院传为一段佳话。
眼看着弟弟出息许多,付邱闫乐的要开花,择了个吉日,亲自提了一大堆礼品, 登门拜访。
宋琰不让云清飏见, 自己也不太爱搭理他, 毫不客气地把东西都留下, 敷衍几句后, 就随便把人给打发走了。
后来据曹杰说,付邱闫破了财又碰一鼻子灰,气的鼻子要歪,当晚就在小九门豪赌。奈何手气不佳,天寒地冻输的就剩一条大裤衩,回家的马车还是曹杰出钱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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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百态滋味,各有乐趣。
转眼,隆冬已至。小年的早上,临安迎来了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宋夫人起的大早去城里赶集,宋暨也去了书院,家里就剩下云清飏和谢安两个人。
院子里,阿黄精神抖擞,不知疲倦地追着公鸡的屁股跑,逮到了就咬一口,鸡惊跳飞起,弄得乌烟瘴气。
云清飏从厨房探出头,拿个苞谷棒子扔出去砸它头上,阿黄萎蔫下来,总算安静几分。
早饭简单,白粥咸菜,还有一碗蛋羹。天光微露,哈口气都是茫茫白雾的温度,云清飏怕冷,昨晚就把宋夫人压箱底的厚棉袄翻出来,裹得严严实实。
火早就烧起了,她先淘米煮饭,把饭焖在锅里,再趁着空档再去打蛋。菜板上摆着半颗芥菜,还没来的急切。火苗舔舐灶膛,在脚边喷出温暖热气,舒服得让人叹气。
过一会,白粥快要煮开,咸菜已经摆好盘子,蛋羹也放到了蒸屉里。琬宜舒一口气,这才想起已经半天没听见阿黄的动静。她把手揣进袖子,出去寻它,可前脚刚踏出门,便就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