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吸一下鼻子,手背在脸上胡乱抹一下,泪眼朦胧看他,“你不听辩解就定罪,没这样儿的,你不讲道理。”
宋琰没搭茬,只冷着脸下去翻个帕子出来,捏一下她鼻子,“你他娘的恶不恶心,往外头擤,别往肚里咽。”
云清飏被弄得疼,手忙脚乱推开他,捂着脸抽噎一下。
宋琰坐一边,等她弄完了,扯过帕子扔地上,问,“那你说,怎么回事儿。”
云清飏闷闷低头,把手伸进被子里,从先生到家开始,把这件事完完整整讲了一遍。
好不容易说完了,宋琰却半晌没说话,她想了想,又加一句,“到了之后,我也觉得有些怪,本来想带着谢暨走的。但看小九门就在附近,就没有。”
宋琰笑一下,“怪老子?”
云清飏声音低低的,“我没……”她舔一圈干涩嘴唇,“我也没想到,那些孩子那么坏……”
宋琰把她胳膊拽出来,看她伤势,问,“长记性了吗?”
“嗯……”云清飏小声答一句,“我以后不擅做主张了,也不心软了,宋暨的事都问过你再说。”
宋琰眼神总算软下来,哄她一句,“这就对了,你管不住他。”
云清飏没接话,宋琰回身去把药酒拿来,起开塞子, “看你还算乖巧,今天这事就算过去。”
他掀眼皮,问她,“知道为什么这么轻易就饶了你吗?”
云清飏纤细手腕被他握着,虽无别人在场,脸颊也已经红透。她咬唇,轻轻摇摇头。
“因为你出事知道要找我,”宋琰拇指搓搓她眼下位置,抹净残余的泪痕,笑骂, “还没傻透腔儿。”
云清飏轻轻“唔”一声,算作应答。她眼睫低垂,上面还挂一颗泪珠,看这委屈模样,宋琰倏地便就软了。
他哼笑一声,又抬手使劲揉揉她头发,“废物玩意儿,出事就知道哭,跟我对付着干那劲儿哪去了?连老子都敢咬,还以为你多大能耐,能上天摘月亮。”
她抬眼看他,“你要是不欺负我,我怎么会咬你。兔子急了也咬人的。”
宋琰撒一点药酒在她瘀痕处,慢悠悠揉着,“你怎么不说前面还有一句。”
云清飏问,“什么?”
“狗急了也跳墙。”
“……”云清飏在被子底下踹他一脚,“你怎么骂人呢?”
宋琰手上一抖,酒洒出来在手背一小滩儿,他敛眉按住她小腿,“再瞎闹腾收拾你了。”
云清飏揉揉眼睛,“我不是故意的。”
宋琰没理,拇指用力往下按一下,听她痛呼,懒散说一句,“我也不是故意的。”
“……我不弄了。”云清飏一滞,往后使劲抽抽胳膊,“你故意坏我。”
“再折腾,瘀血揉不开,你细皮嫩肉半个月好不了。”宋琰声音软下来,拍拍她的背,“老实点,爷害谁也不能害你啊。”
云清飏不动了,想着他过往对她的劣迹斑斑,憋了半天,嘟囔出一句,“大骗子。”
宋琰想了半天才回过味儿来,她是在骂他。他撇一下唇,“伺候你还说法那么多。不识好歹。”
“……”云清飏不想跟他继续这个话题,脑子动了动,忽然想起还没回家的宋暨,她沉思一会,试探劝,“待会宋暨回来,你别打他。”
宋琰动动脖子,而后懒洋洋问一句,“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