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个窝瓜蛋子。” 宋琰甩个空杯子过去砸他脑门上,“再说了,谁从旁边干看着了,老子出手的时候非要当你面前?”
他舌顶一顶腮,又甩个杯子过去,“知不知道什么叫有张有弛?还读书,你读个屁的书。”
宋暨小声嘟囔,“反正,你就是被个女人欺负了,丢人。”
宋琰横他一眼,“老子乐意,关你屁事。”
“……”宋暨眼皮子睁不开,蒙头躺下,“我和你没话儿说。”
宋琰哼笑出声,睨炕上一眼,“话别撂太早,有你自己打自己脸的时候。”
“混脾气。”过一会,宋琰熄灯,“依我看啊,你嫂子能治得住我,也能治得住你。”
宋暨翻了个身,“不可能!你等着瞧吧。”
那边,宋琰手搭在额上,牵一下唇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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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傍晚,天边红霞遍布,夕阳温柔。云清飏正蹲在院角鼓捣那几盆翠菊,花还没谢,叶子碧绿亮翠,她拿块小布巾在手里,挨片叶子擦的亮堂堂。
阿黄没黏着她,跑去和白鹅厮混在一起。半个月前还你杀我砍的水火不容,现在就哥俩儿好了。阿黄纵身一跃趴到人家背上,鹅好脾气地背着它招摇过市。
正走到门口,遇见气冲冲回来的谢暨,鹅脚步一顿,停在那里。宋暨火冒三丈,一巴掌扇它脑袋上,吼一句,“好狗不挡路!”
云清飏不明所以, 呆滞在那里,阿黄察觉到白鹅的不对劲,灰溜溜跳下去躲她身子后头。
果不出所料,下一瞬,鹅发飙, 扯着脖子追着宋暨一通乱跑,口里嘎嘎叫个不停。
这里本就是土地, 平时扫院子都会弄得乌烟瘴气, 何况他俩前追后赶的,一时间烟尘缭绕。
云清飏捂唇咳两声, 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宋夫人去了城里买东西, 现在还没回来,她看着宋暨被赶的上蹿下跳, 不知该笑还是该气。
四处看看, 她小跑到东厢房门口, 拿把大扫帚在手里, 招呼宋暨过来。
宋暨慌不择路, 瞧见她就像看着救星一样, 张牙舞爪冲过来, 鹅也飞过来,云清飏心一横, 扫帚挥过去拦住它脖子, 紧跟着推开门, 两人都钻进去。阿黄不敢在外头待, 也溜进去。
生死大劫后,宋暨瘫软在炕上,半天缓不过劲来。云清飏也没好到哪里去,靠在炕边柱子上喘粗气,白鹅气未消,还在嚎叫,气势迫人。
宋暨把缠在脖子上的布袋扯下来扔一旁,气哼哼指着窗户说一句,“迟早宰你用铁锅炖。”
“省省吧你。”云清飏蹙眉看他一眼,去柜子里翻火石点烛台,“宰了它你下蛋?”
“我……”宋暨舔舔唇,腿一蹬,“确实是下不了。留它一命。”
云清飏摇头笑笑,用小钩子挑一挑焰心,烛火烧高起来,屋子大亮。
她回头看看,宋暨也正看她,一手撑着下巴,眼皮半撩,神态像极了宋琰。
只宋琰是内双,看着沉稳内敛些,宋暨眼睛大而圆,双眼皮明显,深深一条褶皱,瞧起来有些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