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宋琰的恶劣行径,云清飏觉得羞恼,气愤,恨他借酒装疯……
可她没有去想,为什么这些感觉里,独独没有厌恶。
宋琰的最后一句话,她没听清。其实只有十个字,“原本是装的,后来是真的。”
酒不醉人人自醉。付邱闫不正经不靠谱,这件事却没骗他。喜欢一个人,想上。
————
第二天早上,宋琰破天荒留下来吃饭。饭桌上,宋夫人奇怪问他,“昨晚上你在做什么,怎么总听见狠命关门的声音?”
云清飏抿一下唇,装作不知道。
宋琰敛眉,“喝多了,没注意。” 宋夫人看他一眼,正想发作,又听宋琰补了句,“下次不会。”
“……” 宋琰的主动认错让宋夫人诧异,她也没再追究,点点头,这事算是过去。
云清飏垂眸吃饭,咬一口萝卜丝进嘴里,有点失落。她还等着宋琰被骂。
旁边人似是知道她想法,淡淡看她一眼,本来曲着的腿忽的伸直。云清飏躲避不及,被撞到膝盖,桌下地方狭小,她小腿紧挨着他的,能感受到底下的坚硬温热。
她手指攥紧了筷子,没说话,只小心动着脚下想避开。可宋琰像是底下长了眼睛,无论她怎么动都逃不脱,云清飏被逼急了,手撑着桌面,狠狠踹他一脚。
“嘭”的一声闷响,宋琰一顿,随即闷笑出声。云清飏更觉羞愤,眼眸横扫过他,秋瞳剪水,晶亮异常。
宋夫人放下筷子,视线扫过他们,问一句,“做什么呢,那么大动静。”
宋琰腿还没挪开,云清飏嘴上轻巧应了句,底下又死命踩他一脚。
宋琰不动声色受了这疼,面上还给她夹一筷子菜,四目相对之时,云清飏清楚看见他动动嘴皮子,含糊一句,“狼崽子,下脚真狠。”
白粥里翠绿胡瓜,看着养眼,云清飏却只觉得牙痒痒。
她想不通,怎么几天之间,宋琰就变
成这幅鬼样子了。明晃晃的讨人嫌。
———
吃了饭,宋琰没多待,上马便就走了。屋里少了座瘟神,云清飏心里敞亮不少。
洗碗擦桌子,弄好一切后,她闲不住,跑去拌糠菜喂鸡。这是宋夫人的活儿,从没让她做过,说她做不好,一天两顿,每次满满一小盆儿。
现在到了饭点儿,宋夫人却好像把这事给忘了,院子里鸡急的团团转,云清飏挽起袖子,想要试试。
来这里小半年,她也越来越适应这样忙碌的农家生活,每天充实有生趣,这是以往未曾体验过的感觉。
以往在府里,家人看她年纪小,都宠着她,可还是有许多条条框框的约束。做什么都有规矩,琬宜庶出,她心里有分寸,更是每日斟酌着不敢逾矩。
看似每日读书看花、弹琴写字很悠闲,心里却总崩着一根弦,疲累不堪。
但在这里不一样,没有约束,无论何时何处都是自由自在的。她待了这许久,心性上也放开了不少,当所在天地不局限于那四方院子时,眼界都变得宽广了。而这是书中所学不来的。
做这个并不难,面糠拌上碎白菜,里头混一点苞谷面,一会就做好。琬宜勾唇,看着太干,又往里兑了点水。她以为杨氏是嫌这活儿脏,不给她做,倒也没寻思别的,捧着盆出去院里。
鸡崽都长大了,羽翼丰满,吃的好,毛亮的发光。看云清飏手里东西,它们一个个也不去啄草籽了,反倒跟着她满院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