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琰一会就回来,手里拿着两个黑盒子,云清飏不认识。
炉子上温着水,云清飏没给他倒茶,只泡了些枸杞。
宋琰真的渴了,看也没看就灌了一满杯进肚子,之后才回过味来,鼻子缩一下,看着空空的茶杯骂,“什么鬼东西,甜唧唧的。”
“枸杞水,晚上喝茶怕睡不着。”云清飏臂放在桌上,坐的端端正正的,“你手里什么?”
“色盅。” 宋琰也没多纠结,舌滑过下唇,脚勾了一个凳子坐她身边,“看你蔫头耷脑的,爷来逗你开心了。”
他正色说着不正经的话,云清飏扯一下唇角,过会儿,真的笑出来。
宋琰也笑,手指顺着色盅的壁滑到桌子上,扬扬下巴,“妞儿,来跟爷赌一局?”
云清飏抿抿唇,把袖子挽起来半截,“……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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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子在盅里翻滚碰撞,一共三局,云清飏自然全是输家。
她丧气趴在桌面上,声音闷闷,“你就是这么逗我开心的?”
宋琰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手指戳戳她,嗓子里溢出低笑,“别耍性子,我教你,教你还不成。”
他捂唇咳一声,问,“想要几点?”
云清飏歪头,“六。”
宋琰乐一下,手指拨动色子,让它翻一个个儿,“那你就把六放在底面,用让骰子转一圈半的力道转出去,十次有七次可以成功。”
他握着云清飏手腕帮她试一下,自然没岔子。云清飏眼睛一亮,宋琰勾唇,“我只能教你这点儿,别的……反正你也学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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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琰将走的时候,云清飏已经有了困意。和他闹一会,心中郁气散了不少,她抱着阿黄站在门口,唇边又漾着笑。
宋琰推开门,被凉气浸的打了个哆嗦,他撇唇,“真他娘的冷。”
云清飏左右看看,没别的衣裳,干脆把手里阿黄塞他怀里,“抱着,暖和。”
宋琰撸一把它背上的毛,似笑非笑看她一眼,“那我不还了?”
云清飏努一下唇,“那可不成。”
“嘶……狼崽子,亏了爷费心费力来陪你。” 宋琰瞪她一眼,抬步迈出去,“懒得理你。”
云清飏扒着门,眼睛弯一下,“谢谢三爷。”
宋琰“嘁”一声,抬手揉下她头发,临走前留下句话,尾音轻巧,吹散在风中。
他说,“天塌下来爷顶着,用不着你瞎操心,老实点儿睡觉。”
收到宋暨来信的时候,云清飏正搬了个凳子坐在屋檐底下看话本。
宋琰给她弄来的,内容五花八门,她随手拣一本来解闷儿,看里头形色人物的家长里短、一地鸡毛,倒也有趣。
来送信的是一个宋夫人相熟的布商,正好到通渠去收货,顺路给捎封信。
宋夫人和那人在门口聊了许久,再进门时,眼睛里光彩熠熠。
看她高兴,云清飏也笑,站起来迎她,“伯母,都说什么了?”
“宋暨过不几天就能回来了。周掌柜说,他长高了许多,也壮了许多,更像个大人了。”宋夫人氏把手里信筒塞云清飏手里,牵她进屋子,“伯母年纪大了,眼睛发花,看不清那小字,小飏来给伯母念念那小混蛋写了些什么。”
两人脱了鞋坐在炕头,阿黄凑热闹地跳上来趴云清飏腿上,听她柔柔地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