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宋琰回来的一日比一日要晚。
宋夫人睡的早,等不到宋琰回来的时候,云清飏便就熬着给他留门。
她靠在炕上,门开着一条小缝儿留意外面的动静。
肩上披件薄棉袄,腿上盖着前几天和宋夫人一起新做的棉被,上面是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富贵喜庆。
阿黄迷迷糊糊睡她腿上,被一下一下抚着背,惬意的不得了。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传来吱呀一声。云清飏打一个激灵,赶紧下地,端着盏蜡烛去接他。
阿黄跟着蹦下来,贴着她小腿边上,慢慢磨蹭。
“怎么还不睡?” 宋琰瞧见她,用脚带上门,拧着眉回身上锁,“说了多少次,不要等我。”
“锁了门你进不来。”云清飏把烛火凑他手边,单手拢着衣襟。
等他弄好,又随着他一起回屋子,将架上烛台点亮,“总不能次次都翻墙,衣裳都弄脏了。”
屋里烧了炕,并没多冷,宋琰把外衣扯下来,抖了抖挂架子上,歪头看她:“感情你等我,就是怕衣裳脏?”
云清飏哼一声,懒得接他的茬,半捂着唇打个哈欠,“别说了,快去洗脚睡了。我今天可困。”
宋琰坐床边上,脱下靴子敲打敲打,掀了眼皮瞧她一眼,“你睡去,甭管我。”
云清飏不动,“我现在走了,你肯定不洗脚。”
她说,“不洗脚就睡,被子脏的快,你别给我添乱子。”
宋琰被气笑,盘腿坐上去,故意拿手拍拍枕头,“我就不洗,你拿我怎的。”
云清飏蹙眉,往前走两步,“衣裳被褥不是你洗,你可不心疼。”宋琰挑挑眉,不说话。
阿黄撅着屁股趴在一边,看着他俩你一言我一语因为这件事僵持。
云清飏搓搓手臂,催他,“你快点,被子新的呢,洗好了我该睡了。”
宋琰不乐意,把袜子也脱了扔在一边,耍无赖,“我不洗,还要烧水,死麻烦。”
云清飏说,“灶里还温着水,现在柴火应该还没灭,不麻烦。”
宋琰舔一下唇,又说,“洗好了又要倒,外面天寒地冻,我不弄。”
云清飏竖了眼睛瞪他,“不用你倒。你洗好了放一边,明早我倒还成不成。”
阿黄换了个姿势,脑袋屁股挨在一起。
宋琰也换了个姿势,直接躺下去,小腿悬在炕沿儿上,他腿长,晃晃悠悠脚趾挨着地。他也瞪眼睛,“老子就不去。”
云清飏被他气的牙痒痒,拿起旁边茶杯往桌上墩了一下,“那我去打水。”
她说完就走,门被大力拉开,冷风灌进来,云清飏打了个哆嗦,宋琰脱得只剩一层单衣,也不好受。
他扯了被子盖住腰,手枕在脑后望着房梁发呆。阿黄跳上炕,屁股坐在他脸颊边上。
云清飏心里不高兴,故意没关门,宋琰等了半天,冷风还是一股股吹进来。他揉揉头发,一打挺坐起来,扯一件外套披在肩上,嘟囔一句,“死丫头片子。”
厨房的灯并没亮,宋琰站门口待了一会,没听见什么响动。他“啧”一声,拍拍门,“云清飏?”
没人应。他抿抿唇,又叫几声,“清飏?阿飏?小飏?”
可他在那乱七八糟胡说一通,还是没人搭理他,就只有阿黄看热闹,舔着爪子叫一声。
宋琰擤一下鼻子,终究服软:“得了,你出来吧,我自己打水洗脚还不成吗。脾气怎么那么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