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听进去了，手指慢慢松开。可没多会儿，马踏上个石块，颠簸一下，她被吓到，手在空中挥舞几下，再次抓着鬓毛，力道更重。
宋琰叹口气，右肩膀往前搡她一下：“松手，抓着我胳膊。”
“啊……”云清飏吸了下鼻子，手缓缓移过去，动作僵硬。
宋琰松开一只手，按着她肩膀往后撞在自己怀里，咬牙切齿在她耳边骂，“你怎么这么怂？”
“不是……”云清飏后背贴着他前胸，灼人热度透过布料渗进皮肤里。
她本想挣开，可眼皮半掀瞧见飞速倒退的景色，又放弃，她说，“我不特别怂的，我就是怕马……”
宋琰笑，“那不还是，怂包蛋。”
琬宜哼哼两声，闭嘴不理。
宋琰体格结实，衣裳底下肌肉贲张，坚硬的像堵墙。
云清飏刚开始时觉得别扭难受，慢慢的，又安心下来。鼻端是他特有的气味，伴随清浅呼吸。
狂乱的心跳也渐渐平稳，云清飏深吸一口气，绷着的肩膀渐渐松下来。
土路不干净，马蹄踏过之处，尘土飞扬。
等过一会，宋琰眯着眼，垂眸问她，“还怕不怕？”
云清飏顿了顿，缓缓摇头，“好多了。”
他轻笑，喝了声“驾”，而后没再言语。
不知过多久，城门近在眼前。破碎风声中，云清飏好似听见身后人轻缓道了句，“这就对了，有爷在，怕什么。”
———
那日回来后，云清飏便就安心在家中做活儿。
她绣工好，针脚细密，做工精致，比成衣店里卖的好太多。
白日的时候，她就在宋夫人的屋子里，两人坐在炕头，捧着个针线笸箩，一做就是一天。
晚上光线暗，云清飏眼睛难受，便就歇着，靠着炕头逗猫。
衣裳快做完，只剩一只袖子的时候，没了布。
一只袖子用不了多少布，可云清飏和宋夫人在屋里翻箱倒柜找了半天，愣是没瞧着能用的。
晚上宋琰回来，宋夫人跟他说：“明日早上，再和云清飏去买匹黑布。”
他正烫了杯酒自己啜，靠着椅背用脚尖让阿黄围他转圈儿。
闻言，宋琰应了声，视线随意瞟在云清飏身上，她叠衣裳，专注着没注意到。
宋琰轻咳一声，问她，“骑马呗？”
云清飏偏头，穿鞋下地，把一摞衣裳摆进柜里，侧过脸，轻柔答了句好。
饮尽最后一口，宋琰把杯子撂在一边，目光追随地上她的影子转了圈，忽的笑了声。
宋夫人用牙齿咬断线，问他，“笑什么呢？”
宋琰 “啊” 了声，摇摇头，“不知道。就是有点想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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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两人起身去城里。像那天一样，宋琰把她放到城门口，云清飏走进去，他把马拴在相熟的人家院里，陪她去买布。
街上算是热闹，卖糖馓子的吆喝着，走街串巷。不远处街角，一群小孩子在蹦格子，羊角辫朝天，叽叽喳喳，气氛欢快。
买完布走了一段石子路，接下来的路便就顺畅许多，云清飏在城门口等着宋琰牵马出来，两人一同回去，她不再坐他怀里，换成靠他背后扯着衣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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