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飏瞥宋琰一下，看见他绷紧的嘴角。
他瞪她一眼，云清飏微微弯下唇，没理，继续看着宋夫人。
“一连半个月，他和他弟弟晚上不睡觉，披着白布到人家窗门口装鬼，掀人家瓦片往窗户上砸，把鸡往粪坑里扔。”
宋夫人回想着，被气笑，“他哥俩从小主意就正，什么都不告诉我，直到邻居一脸青白地举家搬走，我才知道了这怎么回事儿。”
“……”云清飏顿了顿，笑的弯腰。
缓了会儿，云清飏又说，“挺好的，这样不受人欺负。”
宋夫人点头，“所以二十岁还是光棍一条，人家都躲着他，给钱都不愿意嫁。”
宋琰把碗 “嘭” 的一下放旁边桌上，气冲冲说了句，“有完没完。”
他站起身，在屋子里转悠半圈，赌气推门出去。
云清飏笑的更止不住，捂着唇，眼眶里聚了汪泪珠。
宋夫人把窗户推开些，扬声对着宋琰喊了句，“待会带小飏去买布和棉絮，记得没有？”
宋琰冷着脸给马喂草料，直到宋夫人又喊了两声，才一脸不耐哼哼两声，“啊。”
等云清飏收拾好碗筷出门，宋琰正靠在树上等她，脸色说不上好看。
想起宋夫人说过的话，云清飏再瞧见谢安，总是想笑，可她一弯唇，那边就火了起来：“笑个屁。”
她手指摸下鼻子，敛了眉眼。静默一瞬，只有风卷起地上尘土的声音。
云清飏打破平静，先一步往东边走，宋琰愣一下，叫她，“干什么去？”
她回头，“不是说要进城买东西。”
“你走着去？” 宋琰小指勾了勾额角，被气笑，指了指旁边的黑马，“我骑马，慢悠悠晃在你身边，走小半个时辰？” 顿一下，他又接，“你说像不像押犯人。”
想一下那画面，云清飏也弯弯眼。她身子面过来，又道：“那怎么办呢？要么你牵着马，咱们一起走过去。”
宋琰又乐一下，“去西天取经？”
这人总是能寻住话头堵她，云清飏脚尖踢走前面的小石子，无奈，“那要不你先走，我自己去……”
宋琰不再等她说完，解开绳子拉着黑马往她那边走两步，“废话那么多，我载着你不就成了。”
话落，他拍拍马背，过去扯了下云清飏的袖子，“上马来。”
旁边黑马鼻子里呼出一口热气，歪头正喷在云清飏脖子里，她心一惊，差点跳起来。
“别了。” 云清飏慌忙往后退一步，摆摆手，“我识得路的，你先去吧，我自己慢慢走就成了。我带了银子，买那些东西应该够了，离天黑还久，我自己搬得回来。”
宋琰 “啧”一声，胳膊肘拄在马背上，偏头看她，“你是不是怕我趁机占你便宜？”
云清飏还没开口，他又道，“爷是正经爷们儿，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
云清飏似是羞了，缓缓垂下头，露出段纤白脖颈，耳垂莹润。
看这景象，宋琰喉头忽的一紧，别开眼，莫名其妙又多了一句，“爷就只占自个儿媳妇便宜。”
听他说完，云清飏更局促，耳后肌肤渐渐染红。她抬头，紧张摸一下鬓边碎发，“不是那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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