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几日就起了秋风,牡丹零落一地有点可惜,但也值得。
家里和和气气的,比什么都重要,宋琰混惯了,她治不了,不过看这样子,琬宜有些本事能降住他。
人家说水柔能克刚,宋夫人觉得不假。这才没多久,宋琰就已经服了软,说不定再过些日子,他还真能再收些心,更服帖些。
前几天陈媒婆又来找过她,说有家姑娘有意和好,不再提起宋琰断了张家哥哥腿的事,问她愿不愿意。
要是在以前,宋夫人说不准就答应了,但这次,她踌躇一会,推了这门亲事。
在身份的心里,没谁比云清飏更好。有可能制得住宋琰的姑娘,少有。
她心里高兴,给云清飏夹一筷子肉,笑吟吟:“入秋了,以后一天比一天冷,小飏还没有厚衣裳呢。”
云清飏把饭咽下去,筷子搭在碗沿儿上,温声笑:“没事的伯母,我今天就做。家里有棉絮和布匹,我勤快些,两日就做好了。”
她偏头,看向闷不吭声的宋琰:“我这几天不绣帕子了,多做几身,咱们换着穿。宋琰的外衣也旧了,正好有两匹玄色布料,就是棉絮少了些,要再买点。”
宋夫人答应,“这个好办,待会让宋琰和你一起去。正巧他有马,方便。”没人吭声,她又叫了句,“宋琰?”
屋里静默一会,宋琰扒两口饭进嘴里,半晌才“嗯”了声。埋着头,看不清神情。
阿黄吃完碗里的饭,扯着嗓子叫了一声。宋琰把肉丢一块给它,狠眉狠眼,“闭嘴。”
语气虽凶,但听得出心情不错,尾音轻快。
云清飏唇弯了下,给宋夫人挑一筷子胡瓜在碗里,问,“宋暨呢?弟弟什么时候放学回来,他在外辛苦,我多给他也做几套好了。”
“就这半个月的事情。”提起哥哥家的小儿子,宋夫人摇头叹气,“回来了便就不会再去了,他给我写信,把那里的先生同窗挨个数落了一通,差点要自己跑回来。还说要是我不答应,一路要饭回家也不会再上学。”
云清飏听的诧异,“是有人欺负他吗?”
“怎么可能。”宋夫人哼笑一声,“他没比他哥哥差多少,小混蛋一个。七岁时就拿着石头给人家开了瓢儿,上蹿下跳,像只疯猴子。我就没担心过他会受欺负,要不是为了挫挫他的气,也不会送他到那么远的学堂,半年才回来一次。”
云清飏有些怔愣,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宋暨都这么野,宋琰小时候,得是什么样子。
宋夫人似是看出她心中所想,含一口饭进嘴里,撇撇嘴,“知道为什么咱家住这儿,连个邻居都没有吗。”
云清飏摇摇头。那边,宋琰把筷子往碗里一戳,气急败坏,“娘,您今早上话怎么这么多。”
宋夫人不理他,继续跟云清飏讲,“因为他十二岁的时候,邻居家小孩骂他,话我就不重复了,反正不好听。宋琰被逼急了,可人家家里兄弟多,他和宋暨也打不过人家,就想损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