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同我说吧？”
目送着长街尽头的如空渐渐在消失在天际，我转过身来，沈月漫不经心地靠在门框上，嘴角玩味的意味很重，不似之前那般稚气。
听见我这么问，她蓦地回过神来，勾唇笑了笑，“聪明。”
“不妨直说。”我伸手请她进院子里，她略微思忖了一下，很果断地点了点头，转身就去坐在嗑瓜子的顾江河身旁，我把门关上，也跟了过去。
“说吧。”我道。
“记得那天我跟你说过的话吗？我说你有些像我一个兄弟的妹子。”她笑着说，毫不客气地抓了一把瓜子在手上。顾江河觑她一眼，没有说话。
“所以呢？现在发现我不是？那还回来干什么？”我淡淡道。
“哈哈哈，小老板不必这么咄咄逼人得。”沈月嬉笑道。
“小老板”这三个字实在是有些挑逗了，虽说我活了几万年也不是没见过这种场面，可毕竟对方是我的债主，还是个女的，这么对我说话，我总是觉得哪里怪怪得。
而顾江河不知道为什么，脸黑得吓人。我估摸着他应该不至于吃女孩子的醋吧，便也不甚在意，继续看着沈月。
“我看你刚刚与小和尚说话时，倒是比现在可爱多了。”我笑眯眯地说，“怎么，莫非沈将军人前人后，两套模样？”
“小和尚实在有趣得紧，逗逗罢了。不过对于你嘛……”沈月抬起头来，一双琉璃似的瞳子望着我，她伸出一根手指对着我，“就实在不必如此客气了。”
我笑笑，“这是何意？”
沈月也没准备跟我藏着掖着，很直白地看着道：“回去之后我仍旧觉得你们两个可疑，便去翻了翻户部的资料，发现了些有趣的事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是不动声色地，“哦？不如说来听听？”
“听闻这家酒馆开了十几年了。”沈月慢条斯理地说。
“又待如何？”
“你怎么这么年轻啊？”沈月盯着我，我脊背一凉，虽说被起疑没什么，可我还属实不想离开这里，离开了这里，回哪里呢？神界吗？回去当六界的笑话吗？
我正在思索如何回答沈月这个问题，那边顾江河却按捺不住了，伸手拍了拍桌子，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问题？我家夫人天生丽质青春永驻，不需要你多嘴。”
空气凝固了。
沈月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顾江河唇角勾起一抹笑，我更是看都不想看顾江河。
虽说这种话的确听了挺愉悦的，但也不用这么大声地说出来吧……
顾江河仍旧带病，脸色仍旧苍白，这么一站起来气势倒是起来了，可偏偏那脸色是越来越差。沈月明显也注意到了，却并未多言。
我尴尬极了。
“不就是前面那条街上的吗？”沈月嗤笑一声，“你这样柔弱的身板，想必也不值几个钱，也不知这位小老板怎么就赎了你的身。”
完了。我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又睁开眼睛。
顾江河被沈月这句话整懵了，不明白她这是什么意思，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写满了疑惑与不安。
“她在说什么啊？”顾江河疑惑地问我。
“嗯……总之……你这会儿别问……反正，反正我、我，你……”我语无伦次，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倒是一旁的沈月瞪大了眼睛，“怎么，你难道不是前面那条街出来的吗？”
“前面哪条街？”顾江河更糊涂了。
沈月不是个傻子，毕竟常年在外带兵作战，不消一刻的功夫便已将事情猜了个七八分。她抚掌大笑，“这可有趣极了。小公子不知道？前面那条街啊……”
“闭嘴！”我怒喝一声。然而已经迟了。
“……可是个真真正正的寻欢之地，人间天堂啊。”沈月又一笑，“烟花柳巷，清倌美人，应有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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