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加西？这是外号吗？是什么意思呢？”宋言在回家路上嘟囔着。这时，宋言的耳旁突然出现一个十分鬼畜的声音。

　　“阿～加～西～”

　　“啊！！！”宋言吓了一大跳。捂着嘴巴惊恐地看着李舜立。

　　“喂！你这家伙怎么神出鬼没的？太没礼貌了！”宋言一边揉着耳朵，一边余惊未了地摸了摸胸口。

　　“喂，老家伙。是你一直在很认真地念叨着阿加西～阿加西这样，所以才没听到我的脚步声吧？”李舜立模仿出宋言念叨的样子然后耷拉着脸说完后半句话。

　　“我……”宋言一时语塞，手停在半空中。

　　“你去哪了？该不会去找地狱使者了吧？”

李舜立半眯着眼睛询问到。宋言立刻冲上去捂住他的嘴巴环顾了四周说：“呀！你真是的，地狱使者这个词是能随便说出来的吗？这里可是人间啊！”李舜立推开宋言，不屑地说：“切～大惊小怪。”

　　“不过，看你刚才一副桃花满面的样子，肯定是跟那个孩子来往过。”李舜立捋了捋袖子肯定地说。宋言看着李舜立问：“你什么时候对我的生活那么关心了？”

　　李舜立僵硬地笑了笑说：“没有啊，我关心的不是你。是地狱使者。”

　　“呀！她有名字的，叫宋～恩～曦～”宋言特地强调宋恩曦三个字。

　　“啧啧啧……”李舜立无奈地摇了摇头又说：“你是不是还没有告诉她，你接近她的真是目的？”宋言突然沉下脸来，他沉重地摇了摇头。

　　“唉，那就离她远点吧。万一哪天她爱上了你却又知道了你接近她的目的，她会多伤心啊！”李舜立拍了拍宋言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

　　“她爱上我？”宋言突然抬头一把抓住李舜立的手腕问：“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嗯，我看到了。”李舜立平静地回答。摆渡人还拥有一种特殊的能力——预见未来。不过，他们往往只能看到一些零碎的关于未来的画面。而且，这些画面会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眼前。

　　“所以，你才出现在这里？”宋言一脸严肃地看着李舜立。

　　“不，顺便来的。我还有工作，先走了。”

　　李舜立戴上帽子走了。宋言一个人停留在原地，他走到路边的椅子上坐下。夜晚的城市依旧忙忙碌碌。一转眼，这个世界已经变化这么多了，而他，一个被惩罚的神，却依旧没有变。

　　或许，在宋恩曦看来，她和宋言的相遇是意外。但其实这世界上能有多少意外呢？可能大多数的意外不过是另一个人良苦有心的安排罢了。在前任地狱使者来找宋言之后，那个穿着红色连衣裙的女人也曾出现过。

　　那天，宋言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眼睛专注于手上的书页。阳光从窗外透进来，在眼下勾勒出一笔阴影，发丝随着微风微拂前额。

　　“哒哒哒……”熟悉的高跟鞋的声音响起了。宋言不用抬头也知道，是她来了。

　　“第十一神宋言，好久不见。”女人今天穿了一身干练的红色西装，嘴唇上涂了红色的口红，披着一头长长的头发。

　　“嗯，好久不见。第十二神。”宋言放下书本，用手示意她坐下。

　　“地狱使者来找过你吧？”女人颇有深意地笑着问道。宋言平静地点了点头。“照她说的去做吧。”女人说道。

　　“为什么？”宋言问道。

　　“因为，那个孩子，是神给你准备的礼物。”女人嘴角上扬，脸上又漾起那颇有深意的笑容。

　　“礼物？是怎样的礼物呢？”宋言拿起茶几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水。女人站了起来，她转身做出要离开的样子说：“一个可以帮助你找到回去的路的礼物。”说完，她踩着她的红色高跟鞋离开了。宋言的握住杯子的手停在半空中。他的心一颤……

　　宋言在人间体验过许多身份，他细数过在人间当过职业，最终选择了以老师的身份出现在宋恩曦的身边。

　　宋恩曦坐在桌前写着日记。她有很多的话却不知道和谁说。所以，日记成了承载她所有秘密的最好选择。她一边写着，心里想着的都是宋言。她单纯地觉得宋言来到她身边就是一个守护神一般的存在。他对她所有的好，她都将它记录下来。

　　宋恩曦合上日记本，走到画架旁边坐了下来。在画上画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她缓缓伸出手触碰男人的脸颊。不知道为什么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在她心头蔓延，宋恩曦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这种感觉就好像一颗蜜糖在她心里融化，甜甜的。

　　第二天，宋恩曦来到了学校。和往常一样，周一早上要升旗。所有学生现在操场上，各班班主任站在学生队伍前面，而其他老师则站在主席台旁边。宋恩曦现在学生队伍里，她小心翼翼地往教师队伍瞥了一眼。奇怪的是，今天并没有看到宋言。难道是他不来开晨会吗？不知道为什么，在教师队伍没看到宋言，宋恩曦总有种不安的感觉。

　　到了上午第三节数学课，铃声响起时语文老师走了进来。

　　“同学们，你们宋老师今天有事请假了，这节课由我来代课。好了，现在拿出语文课本吧。我们今天来看看《逍遥游》……”

　　宋恩曦的脑子嗡地一响。宋言请假了？为什么呢？宋恩曦右手里拿着的笔放了下来，左手不停地抠着课桌。她在心里嘟囔道：什么呀？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不是说好了明天见的吗？

　　“咳咳，宋恩曦！”语文老师突然点了她的名字。

　　“啊？！”宋恩曦回过神来，才发现大半节课已经过去了。

　　“你来回答一下‘举世誉之而不加劝，举世非之而不加沮。’这句话的翻译。”语文老师站在讲台上一本正经地问道。宋恩曦缓缓站起，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前桌的博昊宇。博昊宇微微回头，然后爱莫能助地摇了摇头。完了，被语文老师捉个正着了。

　　“额，全世界……全世界称赞他……他……”宋恩曦不敢正视老师的眼睛，因为此刻语文老师一定怒火中烧，她非常不喜欢学生上课开小差。

　　“够了，坐下。今天把这篇课文罚抄三遍，加上翻译！明天交给我！”

　　宋恩曦低下头坐了下去。

　　下课了，宋恩曦拿出本子开始痛苦的抄写之路。“喂！你今天有不对劲啊！”博昊宇转过身打了个响指。

　　“为什么要用又？”宋恩曦没有抬头，自顾自地抄写着。

　　“因为，上一次你不对劲就在一个月前，老宋刚来那会儿。”博昊宇回忆着说。

　　“老宋刚来那会儿？”

　　“嗯。你怎么了？”博昊宇的话又将宋恩曦的思绪拉回宋言那儿。

　　“喂！喂！CC你到底有没有在听啊？”博昊宇拿出手在宋恩曦面前晃来晃去。

　　“哦！我……没事。哎，耗子，如果你不停地在想一个人是什么情况？”宋恩曦把笔抵到下巴上。

　　“想一个人？男的女的？”

　　“男的。”

　　“你喜欢他咯！”博昊宇轻松地回答道。话一说完，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说：“你有喜欢的人了？！”

　　“啊……我……没有！”宋恩曦慌张地说。

　　“哦～我知道了……你肯定是单相思，然后不敢告诉我。让我猜猜是谁啊？”博昊宇贱贱地笑着。

　　“没有！什么都没有！”宋恩曦果断地回答，脸颊不知何时已经变得绯红。

　　“哦～是不是一个我认识的人？”博昊宇一副神秘兮兮地样子把脸凑过来。

　　“你……你知道什么……”宋恩曦有些心虚地问道。

　　“我知道，我知道那个人就是——”博昊宇故意拉长尾音。

　　“是什么……”宋恩曦的心砰砰直跳，不知道为什么有些紧张又有些害怕。她到底在怕什么？

　　“就是我！”博昊宇得意洋洋地指着他自己说道。

　　“What？！你在搞笑吗？”宋恩曦惊叫出声。

　　“那不然呢？博少我好歹也是校草系人物好吗？上星期我还收到隔壁班女生的情书好吗！瞧不起我啊！”博昊宇理直气壮地说道。

　　“呵呵呵→_→”宋恩曦送给他一个大白眼说：“你确定那是情书而不是遗书吗？就你这样……”宋恩曦不屑地说。说完，她起身走出教室。

　　“喂！宋恩曦你给我回来！你还没说我猜的对不对呢！对我有感觉就说出来啊！”博昊宇在教室发生喊到。周围的同学看到他大喊大叫的样子都窃窃私语起来。

　　中午的时候，吃过午饭的宋恩曦和博昊宇在学校里东走走西走走。

　　“你说说，这天也太热了！CC大中午的，咱们能不能不瞎逛了？去图书馆吧？要不。”博昊宇擦了擦额头的汗说。

　　“要去你去吧，我不想去。中午多好啊，一天中最耀眼的时候。”宋恩曦把手举起来张开手掌。阳光从她的指缝间落下来，落到她脸上。

　　“呵呵呵……最耀眼的时候，你疯了吧？行吧，你自己在这里待着吧。待会儿再晕倒了可没有老宋这么好的老师再去帮你找校医来救你啊。”博昊宇挥挥手准备走人。

　　“耗子！你刚刚说什么？”宋恩曦突然严肃地问道。

　　“说你疯了。”博昊宇疑惑地回答。

　　“下一句。”

　　“你自己待着。”

　　“不是！是老宋怎么了那一句。”宋恩曦焦急地说道。

　　“你晕倒了不会再有老宋这样的人帮你找校医来。”

　　“对对对！就是这一句。宋言他什么时候在我晕倒的时候帮我找过校医啊？”宋恩曦不敢相信地问道。

　　“就上一次啊，你发高烧晕倒了，我赶到校医室时宋言在里面，不过他很快就走了。后来在你昏迷的时候，校医告诉我，是老宋主动去找他们告诉他们你在操场晕倒的。”博昊宇挠了挠脑袋说道。

　　原来，是他啊。原来，他也曾默默在她背后守护过她。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她对他产生的那种特殊的感觉看来真的是那样啊。宋恩曦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她立刻跑回教室储物柜地方向。

　　“CC！你去哪儿啊？”背后的博昊宇大声地喊着。

　　“耗子！如果下午我回不来帮我请假！我要去找一个很重要的东西！”宋恩曦一边跑一边回头一边喊着。

　　这一次，换她尽全力奔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