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期会重修的,又不是不会改,你那么着急干什么?”
这一句话将我的愤怒迅速放大,我忘了自己的位置还在家里,直接放弃语音转换开了语音,用极大声极刺耳的声音质问她:
“既然要改为什么开始不自己写!?”
“我不先发一点怎么知道观众喜不喜欢,讽刺抄袭的类型普法一样的,冷门死了。”
“所以呢?我付出了精力的文就是你调查读者喜好的道具!?”
我怒吼着,右手握紧,左手颤抖着快拿不住手机。
“方普!”背后,房门被撞开砸在墙壁上发出巨响,我的手机应声落地。
“妈!?”我迅速转身向后退,但还是没躲过一个耳光。母亲向前跨了一步手甩到我脸上,眉头紧皱。
眼镜摔到地板上。
“你吵什么吵!?天天那么多破事!”
我低下头遮掩眼中的愤怒,不断重复抱歉。
“你写不了别写!别天天找事,又不希望你挣钱!”母亲绕开我走到我背后,将手机踢到墙壁上,发出尖利的破碎声,“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已经独立了,自己赚钱养活自己,你还天天惹麻烦!”
道歉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又继续重复。
一边让我安心学习,说不需要我赚钱,一边又吹嘘自己,自以为能激励谁,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骄傲。
心里想着,咒骂着,但绝不敢从口中提及一个字。
不孝的罪名,担不起。
“你找这么多麻烦,你自己能解决吗?”
“我能……”从嘴里轻轻念出的两个字,又换来一次耳光。
“那你就别哭哭啼啼的,哭给谁听,烦死了!”母亲背后那扇门传来父亲的辱骂声。
我慢慢蹲下,捡起眼镜。
“对不起,妈妈。”
母亲仰起头发出极为轻蔑的“啧啧”声,走出房间关上门,门与门框撞在一起再次发出重响。
我迅速冲上前反锁了门。
背靠着门下滑坐在地板上,我双手抱膝,双手掐进肉里。
墙角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手机铃声响起,我跌跌撞撞跑过去捡起手机,庆幸只有几条细小的裂缝。
“林栎?林栎?”
意识到自己舌头打结,我将手机放到床头,两手搓搓脸,又拿回手机。
“你那边情况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能听见手机里传来轻轻的哭声,立刻从抽屉里取出耳机佩戴上。
“她脑残粉太多了,明明好多描写都照搬了,还瞎了眼不看证据,不,连让我发证据的机会都没有!”
我低下头,虽然早就料到,也还是克制不住失望。
“你那边怎么样?”林栎声音里带着期待。
我又向墙角缩了缩,蜷缩着轻声回答她。
“抱歉……她态度非常糟糕,没有想道歉的想法。”
“啊……没事,没事……”
门外响起脚步声,我惊恐的抬起头,想向后退却已经没有空间。
脚步声停在门前,门把手上下摇动杂夹着钥匙晃动碰撞的声音,刺激着我的神经、我的细胞,似乎头疼已经实实在在的化为生理感受了。
声音响了一会,脚步声远去。
我的心脏慢慢稳定,冷静下来后我确定不是似乎,头疼真的已经实实在在的化为生理感受了。
就像骨骼忽然开始膨胀,一边压迫着器官一边试图撑破头皮,是极大的痛苦。
“方普?”
“啊?啊,林栎,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这样的结果,你失望吗?”
“肯定的啊……”我用手搓搓脸,“你呢?”
“当然也是……不过,有一说一,绝望了吗?”
“还没有!”我从墙角站起来,向侧边走了几步走到衣橱旁,打开门钻了进去,藏在衣物和衣架以及橱壁之间,关上门,抱着衣橱里厚厚的棉被。
“那么,思考一下接下来怎么办吧?”我问道。
“虽然不道德,但是我想试试。她不是一直抄不停吗,我们写什么她抄什么,那么,我们一切作品停更。”
“等等!不写了!?”
“你听我说完,再重写一个作品,把她的行为套在某个角色上,主题为讽刺抄袭或者反抄袭。这样的话她要么不抄……”
“就是抄了也能恶心她一把!冷门题材也更好找证据!”我忽然兴奋,而后又感到犹豫。“可可可是,她抄袭我的漫画就是讽刺抄袭的题材,她也没排斥啊……”
“那是因为反派不是她!明面讽刺抄袭暗面讽刺她,小说用实事改的多了,艺术源于生活。我们遇见这种事多了,全部融到一起。故事合理,也不算人身攻击。”
我点点头:“讽刺她是次要,主要是恶心她让她不想抄?”
“对,正解!”
“那行,速度要快,叫上应洱商量一下剧情!”
电话挂断,我松开棉被平躺在衣橱里,听了听四周,十分安静,我翻了个身又拿起手机,开始下载甜伦芭所在的软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