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民,又称为奥塔图人,在北民通用语布洛姆语中“奥塔图”有‘流浪’的意思。
历史上,绿民的祖先是迈庭族的一个分支,他们自称‘山中之民’,世代隐居在以雾山为中心的红河谷北部地区,远离其他主要北方文明。
第一纪元中叶,整个北领地遭到古维克尔人的入侵。
博泰特河之战,艾恩斯·巴奇霍兹打败泰诺巨人后祸水西引,导致‘山中之民’独有的文明和家园在数十年间就被寻找新领地的巨人摧毁,拉开了这个命运多舛的民族的流浪之路。
由于民族的特殊性,‘山中之民’始终被其他北方氏族视为“化外之民”所不被接纳,遭受排挤和歧视。
他们不相信万物有灵,也不信奉当时所有的信仰。
严格遵循民族传统的奥塔图人不跟外族通婚,解决争端的方式也极其野蛮,对精灵的教化嗤之以鼻,与其他文明格格不入。
为了生存,大部分‘山中之民’靠抢劫偷盗为生,他们漫无目的的游荡,奥塔图人的称呼也渐渐流传开来,并且在一段时间成为强盗的代名词。而居无定所的另一个麻烦,就是有时候也会在不经意间将一些传染病由一个地方带至另一个地方。最糟糕的是,古维克尔人的征服战争随着他们的迁徙而来,奥塔图人每到一个国家,这个国家就注定灭亡。
昔日繁荣的白河文明圈在百余间被一扫而空,无数国家和城邦彻底从历史上消失,许多人就将奥塔图人与疾病、灾难等事件联系到了一起,视他们为“毁灭即将到来”的征兆。
就这样,流浪成为了奥塔图人的宿命。
尽管他们普遍生活得极为困苦,但其民族特有的坚韧与不屈精神也坚定了他们想要重建一个属于自己国家的愿望。
如果不用小镇来形容枯木镇的话,把它称为避难所则更为贴切。
镇子里带着些许灰色,即使白雪试图覆盖一切,也很快会被人来人往的脚步搅成一滩烂泥。
人们枯槁疲倦的脸容黯然失色,浮动的昏黄尘埃停滞凝固在浑浊空气里,唯独坚毅的眼神中透射着莫名的敌意。
自从伊波姆大屠杀后,任何生面孔都会引来镇民的抵触,外面的一切就被那座吊桥与世隔绝,除了商队和一些朋友,这里几乎不欢迎任何人。
伊琳娜和法隆在审视的目光下穿行着,走上一段泥泞陡峭的坡道,也终于来到了萨拉所指的房子。
这种名为“蘑菇屋”的圆锥形房子是十分典型的绿民建筑,以树枝搭建,用茅草叶盖顶。除了住人的居室外,还有专门圈放牲畜的栏棚。绿民还会用厌龙草这种味道极度难闻的植物混合禾秆草和泥土,糊在交叉的树枝上作为墙壁,据说是为了驱逐白鬼。
在门前空无一物的栏棚里,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正玩着木雕的玩具木马。
骑在马背上的泥人在小男孩的操控下挥舞着用小树枝伪装的宝剑,然后在男孩的欢呼声下,这位骑士像是英雄一般冲向一群同样用泥土捏成的半人半马的生物,将他们全部打败。
“谁征服四野从无败绩?
谁把半人马的弯刀损折?
征服者的名字是纳赛尔,
巴尔萨的儿子!”
伊琳娜极其入神看着男孩惟妙惟肖的表演,回忆起在林湖镇时所有男孩都有长大后成为英雄的梦想,而她也记得小时候巴鲁长老讲过有关纳赛尔的故事。
纳赛尔·邓巴,泰纳鲁王国的开国君主。他是一位极具天赋的军事统帅,其生平最大的功绩就是攻占了阿兰地区,将半人马驱逐至贝当河以西,建立了第一个绿民王国,同时也是唯一的君主。
遗憾的是,伊琳娜记得泰纳鲁王国在纳赛尔死后就被伊波姆吞并,只存在了短短23年。
“你们是谁?!”
随着一声警惕的质问,伊琳娜从记忆中回过神,看见一个年龄更大一点的男孩站在门口,还抱着一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羊羔。
看了一眼愣神的伊琳娜,伊玛拉起还在地上玩耍的弟弟,把自己手里羊羔递给他,小心嘱咐他藏好。
“这样好吗,伊玛 ?”纳赛尔唯唯诺诺地问道:“他们已经看见了。”
“看见又不能代表什么,记住萨拉姐姐的话,他们能找到才是重点。”
等弟弟抱着羊一路小跑进屋后,伊玛插着腰,一本正经地说道:“回去告诉镇长,我们已经没东西帮他交税金了。”
伊琳娜依旧在发愣,继续寻找话题的切入点。她看了看身边一言不发的法隆,自从看见母亲的雕像后,他的情绪一直很低落。
即便很想知道税金是怎么回事,伊琳娜还是忍住好奇心,友好地问道:“你一定有什么误会了,是萨拉让我们来的。”
跟年幼的弟弟不同,13岁的伊玛是一个早熟的孩子,尤其是姐姐不在时他就要肩负起家长的责任,少了一个孩子该有的天真烂漫。
“是萨拉姐姐让你们来的?”伊玛反问道,丝毫没有放下戒心。
“没错,我们是她的俘虏。”法隆突然无脑的搭腔,踮起脚四处打量,“不过她没在奴隶市场卖掉我们,想必一定有其他的打算,你们家有牢房吗?”
“谁家里会有牢房呢?”伊玛惊诧地摇摇头,感觉匪夷所思。
“巧了,我家就有。”
不愿再多费口舌的法隆径直钻进牲畜栏棚,也不管这种行为有多好笑,一心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哪怕那真的是一座监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