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罗人是北民暗族在南领地势力最强大的一支,信奉唯一的黑暗古神--托古忒达贝,残酷好战,热衷劫掠和施虐。
作为人类,希罗人有着与其他人族完全不同的体貌特征和文化,他们矮小却力量巨大,皮肤黝黑,并且部族内部有很强的繁育能力。他们完全没有所谓的社会体系和法律,一切以最强为标准:最强的战士就是部族领袖,拥有部族当中的一切。
黑暗时代到来时,希罗人的祖先躲进了泰纳鲁南部的深坑与洞穴。由于缺少食物,饥肠辘辘的人们也像其他北民暗族部落那样在暗无天日的地底聆听到了黑暗神--托古忒达贝的低语,开始以生病和虚弱的同族为食。而后这种违背常理的行为被神话为获得力量和生命力的方式,继而发展出的食人传统,整个族群也跳入疯狂的深渊。
在邪灵肆意横行的第三纪元,以希罗人首位北方暗族部落是黑暗魔君在中洲大陆最忠诚的盟友,他们嗜血的咆哮和恐怖的号角曾经响彻整个北方领的土地。不过在北方联合王国建立,尤其是在贝拉奥尔人年复一年不知疲倦的全面围剿之下,北领地内的暗族部落几近灭绝,只剩下零星的猎头流寇仍然在红河谷的湖间地频繁活动。同时,希罗人也是摧毁泰纳鲁王国的主要元凶之一,与奥塔图人结下了延续千年的血海深仇。
在战争中希罗人以虐杀战俘和平民的行为臭名昭著,这群无组织无纪律且全民皆兵的暴徒,无论男女都有着极强的施虐欲,通过折磨敌人肉体的方式从而获得精神和生理上的双重满足,是一群不折不扣的疯子。
从与希罗人接触的第一天起,他们就是泰纳鲁绿民挥之不去的梦魇和心腹大患,双方之间的战争也从未停歇过,直到贝拉奥尔人的到来。
第四纪元1228年,贝拉奥尔主将--约阿希姆·安格斯完成对泰纳鲁和卡尔西尔兰的武力征服,设立北莱伯隆行省,开始他为期15年的第一任行省总督的任期。之后数十年间,泰纳鲁绿民和占领军的关系趋于缓和,尤其是在北莱伯隆行省的第三任总督,有着‘绿民之友’之称的阿拉斯塔尔·麦肯泽勋爵(贝拉奥尔黑龙王朝(第二王朝)第四任君主——“奥赛罗三世”伊诺奇·巴奇霍兹的御前顾问大臣,著名的雄辩家,秩序理论的创始人,黑龙王朝‘四贤臣’之一,其主要功绩就是结束与泰纳鲁绿民的敌对关系,为双方的结盟埋下了不可撼动的坚固基石。)所在任期之内,他积极推行“互信互助”的宽仁政策,打开了奥塔图人和北方维克尔人通婚的大门。也就是在这段特殊时期,泰纳鲁绿民凭借贝拉奥尔军团强大的军事实力,一举荡平了希罗人世代居住的南区郡,使得他们逃亡到贝当河以西的蛮荒之地,沦为了半人马的奴隶。
不甘心就此罢手的希罗人一面宣誓效忠于半人马,偷偷聚集力量准备卷土重来;另一方面为了得到像半人马那样天生为战争而生的强大战士,希罗人让部族内最有生育经验的妇女去引诱那些年轻的半人马,然后这些被寄予整个部族“希望”的女性在与半人马结合的过程中就死去了一半,最后幸运怀孕的产妇不是生下畸形胎儿,就是死于难产。
希罗人的“小聪明”自然招来半人马最严厉的惩罚,马族叛乱和‘伪神战争’的失败是整个半人马族群最难以启齿的屈辱,而历史总是如此的相似。
为了惩戒希罗人,半人马在一个月之内就屠杀了超过三分之一的人口,使得希罗人最终认清现实,全心全意地效忠半人马。
“爱河之园内,最后一朵玫瑰独自绽放着。
昔日动人的爱人都已凋落残逝,
再也没有一朵鲜花陪伴在你的身旁,
映照你绯红的脸庞,和你一同叹息悲伤。
但我不会离开孤零零的你,让你单独地憔悴。
愿你能跟随你的挚爱,一起安然长眠。”
高大的曼海姆低下头,忧伤而婉转地朗诵出赞美光之女神的《格温诗歌:爱河园》。
欧尔轻轻地抚上少女的眼眸,在她和丈夫的眼睛上各放了二枚钱币,将这对命运凄惨的新人用床单包裹在一起。
三人合力抱着新人的遗体,走出卧室时,看到原本守在门外的伊格特和沃特已经在屋里了。只见伊格特单膝跪地,悲伤地默念悼词,虔诚地亲吻了一下少女满是泪痕的脸庞,最后给她盖上自己的斗篷。
“愿夜之精灵安诺斯指引你穿过黑暗,也能令你的灵魂得以安息。”
虽然只有四分之一的绿民血统,小托尼还是深切地感受到好友的悲切。他拍打着伊格特的肩膀,就如当年自己父亲战死的那一晚他安慰自己那样,用只属于男人之间的那种方式。
“我在厨房发现了这个。”伊格特擦干眼泪,指着桌上装满各种肉块和内脏器官的血盆,咬牙切齿地说道:“是该死的希罗人干的,炉灶里的柴火还没有完全熄灭,相信他们没有离开多久。”
“如果我们现在追的话,也许能在一天之内赶上他们,我现在就可以去追踪他们的足迹。”
“好啊,我们去杀光那帮畜生。”
曼海姆握紧手里的战斧,完全赞同两人的意见,但反对的声音很快响起。
“不,不行。刚下过那么大的雨,就算有足迹也应该被冲掉了。”
相处三年来第一次听到马弓手说话的伊格特和小托尼着实吓了一跳的同时,他的话也激怒了两人,伙伴之间的火药味立刻浓重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们放走那帮混蛋吗?!天知道还会不会有其他村子遭遇相同的惨剧,难道我们绿民的命不是命吗?”
“这就是我一直不说话的原因。”
不愿争论下去的斯特兰不再多言,扭过头看向欧尔。
“斯特兰说得没错,别忘了布恩大人交给我们的任务。”
欧尔赞同道,也最欣赏斯特兰这个入伙三年来性格孤僻的怪家伙,他总是很理智,甚至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正因为超乎常人的理智,他非常善于规避不必要的危险,也是他们当中最有可能活着回家的人。避免会对任务造成危险的冒险行为是他作为小队领袖贯彻执行力的一种重要表现,任务始终是第一位,更何况随行的达米安·拉弗莱姆爵士也不会同意。
“送巴尼那小子过河完全不符合实际,简直是自杀!”
从得到任务的那一天起,伊格特就诸多抱怨,只是这次他借着满腔怒火干脆把话说明白罢了。
“就算我们背着他游过白河,也要把他活着送到北岸。”欧尔的语调陡然提升,用不可违抗的口吻重申道:“我们都可以死,可巴尼是我们此行的唯一目标,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长官。”
大家的分歧暂时平息,众人开始处理房舍里的尸体。
这里有太多的尸体,他们甚至找不到足够的布料来包裹遗体,唯一的办法就是将尸体集中起来火葬。他们烧掉了整座房舍,剩下墙院两边的仓库和马厩,然后斯特兰朝天空射了一支能发出绿色烟雾的信号箭,用来通知后面的大部队。
铁灰色的天空下,一支由11辆厢式马车并且有骑兵护卫的队伍陆续驶入毫无生机的村落,零星几滴沉重的雨点将这座人间地狱蒙上一层冰冷粘腻的湿雾。
雨点落在木桩的长铁钉上,那些禁锢躯体的铁钉已锈迹斑斑,谈谈的锈色夹杂着黑色的血迹缓缓渗入地下,而死难者的怨恨也会这么轻易地沉入地底吗?
乌鸦的哀嚎声交织在头顶,坐在马车上的绿民们牵着幼童的手,毫不畏惧地注视着空地上那一排排同族人在风中晃动的残骸,与血脉一同传承下去的是经年累年的仇恨记忆,与曾为自由之战的骄傲。
那座房舍烧塌的农舍成为今晚的宿营地,队伍已经在雨中艰难行进了两天,人困马乏,农舍的周围有石墙保护,而且院里的仓库足够安置所有人。
虽然晚餐只是一些简单的素菜热汤,但饥肠辘辘的奴隶们还是争抢着狼吞虎咽起来。
在热汤和火堆的帮助下,他们渐渐地温暖起来。
喝饱热汤后的肚腹充实和环境的安宁使他们疲惫的身体松弛下来,甚至还未到天黑,差不多所有奴隶就睡在一起,彼此取暖相伴。
除了警戒的哨兵外,大部分雇佣兵都围在篝火旁等着炖肉煮开,嚼着发干的黑面包,抱怨起这次变故会让自己损失多少佣金,同时也为要去枯木镇避难而忧心忡忡。
站在仓库门口负责看守奴隶的欧尔握紧剑柄,眼神冷漠地看着一个向自己伸手讨食吃的绿民小男孩,始终保持着无动于衷的表情。
男孩看起来只有7.8岁,可孩子的天真与无辜并不能打动他。拿钱办事,过着刀口舔血日子的雇佣兵可没有泛滥的同情心,既然披着这张皮,欧尔就必须扮演好这个角色。
在这场注定失败的拉锯战中,出于想要活下去的本能,戴着镣铐的小男孩依旧吃力的举着手,最终,孩子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得到了回报。
“给,拿着。”伴随着安抚人心的语气,另一个年轻的雇佣兵在孩子身前蹲下身,小心地将一块风干牛肉塞给他,“咬一口后先在嘴里含一会儿,等会儿肉的味道就出来了。”
“巴尼!”欧尔低声怒吼,又很快换了另一种温和的口吻,“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孩子饿了,我给他点吃的。”
年轻英俊的雇佣兵一脸疑惑的站起身,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
这时,欧尔看到高大魁梧的达米安·拉弗莱姆爵士一声不吭地走了过来,伸手大手一把抓住巴尼的脖子,让他转过头自己看问题,结果是更多的小手朝他伸了出来。
“想过这个吗?”
巴尼的确没有想到这点,望着那一张张充满期待的小脸。泛起怜悯之心的他将自己所有的存货都拿了出来,还厚着脸皮要走了欧尔和达米安·拉弗莱姆爵士随身携带的口粮,然后巴尼的视线在捕捉到了一幕温馨的画面:刚才向他讨食的小男孩,正跟一个面容憔悴且外貌出众的少女分享自己给他的牛肉干。
爱美之心,人人皆有。
巴尼只是那个最执着,最努力的那个。
他的嘴角缓慢地扬起一个弧度,就在笑容绽放的瞬间,凝固的嘴角将那个能融化整个寒冬的微笑停留在最耀眼的时刻。渐渐的,这个纯洁阳光的微笑就变得玩味,充满挑逗,甚至是露骨。少女害羞的垂下脑袋,苍白的脸庞逐渐染上一层看似病态的红晕,却又忍不住频频抬头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