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基大典准备的如何了?”
朝堂之上,执明一身繁褥的玄衣,正襟危坐于万人之上,与曾经的执明判若两人。现如今,满朝文武无人再奚落执明不务正业,也再无一人觉得执明视朝事为儿戏。
“回王上,均已准备妥当,请柬也已派人送往各国。”莫澜站出来欠身回禀着,“不出意外,七日后登基大典便能进行。”
“嗯。此非儿戏,莫澜你务必将事情办妥,不可有一丝的疏忽。”
“是。”
听了执明这话,莫澜心中不免一阵抱怨。我们关系匪浅,此时又事关重大,我自然会办妥,难不成你还不信我?
执明也是百般无奈。太傅不在了,子煜回了琉璃,自己身边完全没有其他可信任之人。可莫澜与往日的自己一样是个纨绔子弟,若是不多加叮嘱,自己又如何能安心?
“对了,近日注意着些。登基一事需慎重,有心之人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执明皱了皱眉,“莫澜,这七日内若是有人以仲堃仪的名义来庆贺,你便将那人留下,与他国使臣一般招待便是。若非如此,你便在登基那天多安派些护卫,以防万一。”
他不信仲堃仪会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如果仲堃仪想要这共主之位,他多半是不会选择直接刺杀自己的。因为就算自己死了,这共主之位也轮不到他来坐。想要坐这位置,必须得露面,继而再徐徐图之。
当然,若仲堃仪的目的是让自己与阿离都入黄泉,在登基大典上派人刺杀也不是不可能的。如此,多防备一些总是好的。
“是。”莫澜虽心存疑惑,却也应下了。今非昔比,王上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
“好了,若无他事便退朝罢。”
大步走向殿外,执明危险地眯了眯眸。
仲堃仪,这天下,你休想着手。
——枢居——
“元兑,七日后执明的登基大典你便替我去罢。”书房之中,仲堃仪看着手中的书籍,头都没抬,“不必闹事,正常参宴就好。多与四周人交谈,只要让他人意识到有仲堃仪这个人便好。”
“是。”元兑欠身作揖,表现得不卑不亢,“学生定当不负先生所托。”
“先生。”门被敲响,是艮墨池。
“进。”
推门而入,艮墨池手里拿着一只信鸽:“先生,您的信。”
“嗯,若无他事你退下罢。”放下书籍接过信鸽,仲堃仪解下了信纸,却发现艮墨池并没有离去,不禁抬头看向他,“可还有事?”
“方才学生无意间听闻先生命元兑师弟去参加天权国主的登基大典,故有个不情之请。”
“说。”
“学生三次易主却觍着脸回来投奔先生,未给先生立功不说,反而让先生蒙羞,实属良心难安。”艮墨池态度坚定,“现如今学生想同元兑师弟一同前往天权,尽犬马之力,望先生恩准!”
“……”仲堃仪皱了皱眉,似是在斟酌此事该如何定夺。
“先生,既然艮师兄有心,为何不给他一次机会?”元兑适时出声,“师兄若是无功无就,怕是在枢居之中也难以立足,您就让我二人一同前往天权罢。”
“也好。”仲堃仪点了点头,“既是两人前往,那你二人便想办法选一人留于执明身边,方便以后行事。”
“是,谢先生!”
艮墨池喜出望外,忙欠身作揖,这才转身离去。
确认人已经离开后,元兑将木门关上,继而转身走到仲堃仪身旁:“先生,您就这么确定届时留在天权的一定是艮师兄?”
“艮墨池的傲气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一时半会儿怎能抹去。”仲堃仪浅笑着摇了摇头,“这满腔的抱负若是不找个机会施展他怎会心甘?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立下一功才是。”
元兑略有些点了点头,却见得仲堃仪打开信卷后脸色笑意全无,反而有些许诧异之色,不禁有些好奇:“先生,信上写的什么?何人所写?”
“……”仲堃仪没有回答,而是把信递给了元兑。
【用开阳铺下来的路,仲君走得可心安?】
看了第一行,元兑就有些意外地看向仲堃仪:“先生,这…开阳?”
“不知。”仲堃仪饶有兴趣地抿了口茶水,“继续往下看。”
视线回到信纸上,清秀的字迹映入眼帘。
【我本无心争世,奈何仲君不留情面。毁我开阳,害死我王……仲君心向天下,便拿我开阳开刀,当真是好算计。既慕容离已殁,那在下陪你对弈一番,如何?】
“没有落款……这信会是何人所写?”元兑皱了眉,“应是开阳人士,可开阳王室皆已命丧黄泉,与开阳王有关之人也都一一处斩,何人会如此大放厥词?”
“看来这乱世之中仍有人想分一杯羹。是故人,亦或新友?”放下茶盏,仲堃仪取出一张纸来,“我且回信一封。如若对方回信,你便注意着些信鸽来的方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