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夏总觉得,穿着飞鱼服的时候,陆绎身上都会有淡淡的血腥味,就像是诏狱里那种铺天盖地如何屏息也躲不开的气味。
被绑着手脚,甚至还塞上了嘴巴,今夏怎么也挣不开,只能一直用眼神表达自己的愤怒。
被她瞪着的那个人却视而不见。坐在马车里,似心情很好一般,把玩着手里的物件。
那是…她买的发带?怎么在他手里?
今夏呜呜啊啊的说不出话,一个劲儿挣扎着表达疑惑。
直到被扔进陆府她以前住的房间,都没有人回答她。
陆绎从丹青阁离开时,留下了暗探在今夏身边,她不知道。不是怕她来找他报仇,就怕她一时偏激真的去重蹈她姨的覆辙。刺杀严世蕃,她有几条命?
故意把隐藏多年的秘密血淋淋地掀开在她眼前,就算让她恨自己又如何,他只要她好好地活着。
不曾想等来的却是一根发带和一封信。
杨岳到北镇抚司将发带交给他,说是今夏之前在扬州,觉得很适合他所以花了一个月俸银买回来的。
陆绎喜悦又心疼。喜的是那丫头一向省吃俭用,竟也肯为他花钱买饰物,且看着料子还不错,对她来说绝对算是一笔奢侈的开支。
心疼的是时过境迁物是人非,他刚刚才刺了她的心。他的傻姑娘非但没有恨他,还肯把发带送他。
这发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
‘与君结发共白首‘’
既然还愿意送他,为何不肯亲手来送?
夜里就等来了一封信。每一个字迹都熟悉,那是他握着她的手一笔一划教的,所以连认错的机会都没有。那几乎和他一模一样的字迹工整清晰地在纸上写着:谢霄,你可还愿意娶我?袁今夏
真好。
与君结发共白首?果真是他会错了意。一心怕她冲动报仇枉送性命,她在转眼之间就想开要嫁人了。还是自写书信求嫁。
送物还恩求两清。
好的很。
既然那郎君不是他,他偏不如她的意。
今夏被绑着扔在床上。她只觉手脚血液不畅,又麻又痛,嘴里的布还塞着,嘴角好像也有些裂开。
一整日滴水未进,她有些神思恍惚,也没劲再挣扎,只是看着屋顶出神。
陆绎进来便看到这幅画面。锦被上她蜷缩着身体,头发凌乱的遮着脸,嘴角有一丝丝血迹渗出。
他伸手扯出那块布,端了杯水喂给她,今夏就着他手喝了两口便闭上嘴,依旧一言不发。
陆绎打量她两眼,好奇道:“你就不想问问我怎么知道你今日出城?”
她闭上眼不答。陆绎俯身直接含住了她的唇瓣,今夏手脚被绑动弹不得,只能偏头躲避。然而不管她侧向哪边,他舌尖似紧紧贴着她的一般,细细舔舐那嘴角的血痕。
今夏发狠的咬住他下唇,直至尝到铁锈味,那熟悉的血腥气,陆绎任她咬,甚至连稍微后退都不肯。她认命般的松开嘴。
陆绎笑了。今夏能感觉到那弧度向上轻扬,“怎么不咬了?继续吧。”
说话时他依然紧紧贴着,柔软唇瓣相互摩擦的感觉直顺着喉咙酥麻到心底。
今夏无法,只能狠狠瞪他:“陆绎!你有病!唔…”
唇舌之战她是不可能占上风的,陆绎攻城掠地来的急促霸道,吮住她的小舌,他轻咬,舌尖一点点描绘她的上颚,直吻得她呼吸不上,浑身酥软。
陆绎直起身,慢条斯理地解开她手脚的麻绳。今夏还未及反应,只见他从怀里掏出了那条发带,下一刻,直接用它捆住了她的手。
你做什么?你放开我!我不会找你报仇的!你让我走吧!”
她瞧着陆绎面上的笑意,直有种阴森森的感觉。
“送我的时候,不是说很适合我吗,夏儿。用它绑住你的手,我觉得也很适合你呢。”
今夏本能地后退,陆绎似笑非笑的,眼底却一片寒芒,他在生气。可是他气什么呢?自己没打算找他报仇,也没做对不起他的事情,他做什么非要绑着自己呢?
“陆大人,您是锦衣卫,我是罪臣之女,我们身份有别。我不会自不量力找你报仇!你放我走吧!我保证,以后也不会再回京城!”
她每说一句,陆绎的脸色便多冷一分,他把信摔在她面前,冰凉的手猛然攫住她下巴,微微用力,“不回京城?你是想去哪?扬州?去嫁给谢霄么?”
今夏面上褪去几分血色,“你派人拦我的信?凭什么?陆绎,这天大地大!我想去哪是我的自由!”
自由?
陆绎怒极反笑,声音却极是温柔:“今夏,天大地大是不假,可我不让你出这陆府,你便哪里也去不了。信与不信,你都得认。”
接着,他用力攥着她的衣服一拉,撕拉一声,衣裳顿时变成两片破布。
“你放开我!你要干什么?”
“你若与我有了肌肤之亲,可还成得了哪门亲?”
她觉得陆绎疯了,她怕极了,“你不要过来!陆绎!你别逼着我恨你!”
“怎么,发现了自己的身世,还没有恨我吗?那真是再好不过。从现在开始恨我吧,恨上我,你就会生生世世记得我,是不是?”
呵,”嘴边噙着明显的笑意,神情竟像是情人之间亲密絮语一般,然而出口却是无尽嘲讽:“我的今夏,最是可爱也最是无用,凭我对你那点小恩小惠,下不去手了是不是?还是说,你对我有了别的情意?莫不是爱上仇人之子了?废物至极。”
他说的对,每句都是实话。今夏只觉得爱意本如心中火,这一刻尽数熄灭。
下一刻,她从上到下被陆绎剥个精光。
一整夜陆绎颠过来倒过去握着她的腰身,做尽亲密事。后来他解开了她的手,却不肯将那处搅得她浑身没劲的东西退出来,今夏只能被动承受。
最后她实在累极,趴在陆绎的胸口沉沉睡去。
陆绎满足于她的乖顺,一下下抚着她光滑的脊背。
“今夏,你只能在我身边。”
你与我本来殊途,我与你偏要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