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鬼正巧笑倩兮地站在她身后,一脸懵懂:“巫缇,这话不该由我来说吗?我晃着晃着就迷路了,年月久了,京城都不一样了。我找不到回去的路,就干脆接着走,就看到你。”
“哼,我一回头,你便在我后面。人都要给你吓成鬼了,真有这么凑巧?”
“惊喜嘛,不要太在意。”
“是惊吓好吧?”
“好像我是挺喜欢吓人的,年轻时也是,总吓愣小子还有曾家的小妹妹。每次都成功呢。”
“邠州偏远,地接蛮夷,倒也适合你。”
那鬼笑了,很漂亮:“嗨,邠州的土匪可不像我这般好说话。当时落草还得干些个大事,将他们镇住,地位才高。我想像我这般厉害的,总要当头儿才行的。他们说‘想当头儿还不简单,去杀官儿啊,杀得什么官阶,就做什么的头’。我一听,乐了,这个直爽我喜欢。于是,登时就说了‘若我将那皇帝宰了,我便也成得山大王吗?’,他们大笑称是。”
巫缇也来了兴致:“你把皇帝宰了?”
“那可不。我说话向来作数。”
巫缇轻哼了一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泥屑,将装有蜈蚣的钱袋塞进怀里:“可就我所知,近百年来的皇帝无一死于刺杀。”
“那是我有能耐,嘿嘿!”
“怎么杀的?”
“秘密。不能告诉你。嘿嘿!”
“我才不信。”
“不需要你信。以前也是,都不信我。可我不还是办成了?”
巫缇看看四周,明月高照,有蝉鸣凄厉。土地虽不湿润,但也很脏。无奈,抬头看看树上,嗯,就那儿合适了,就是有点难爬。
“若我说了,你就信吗?”
“说什么?”
我们巫缇大人开始极艰难极不雅观的爬树。
错了,真的不是有点难爬,是很难爬,非常难爬,极端难爬。什么鬼树,长得这么难爬,都不给人爬,还有什么生存必要么?
“我杀皇帝的事啊。”
呼,终于上来了。真他丫的难爬啊!啥?杀皇帝?你牛,你很厉害,在下望尘莫及。嗯,她好像不是问这个?
“呃,信……的吧。你讲。”
巫缇找了个稍微舒服些的位置,虽然还是有些硌得慌。
现在的姑娘怎么话都这么多呢?侯府里的那个执谚是,这个也是,左不过那个执谚嘴更碎些罢了。眼前这个说事还是可以的,但说故事的能力差了点,故事缺胳膊少腿的,凑合着听吧。荒郊野岭的,能说故事的也委实难找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