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线一般的星夜,月光撒在了铺满水泥的泥泞路上,给那浑浊气的地面盖上了一层薄薄的面纱,我独自一人走在这泥泞路上,翘首望去路边那斑斓的灯火阑珊,再望了望失落的自己,只觉得是鼻子感觉到一阵儿酸意,便加快了回家的步伐。
我,陈森,一个求职者,因为当初高中没有考到理想的分数,一导致现在自己每日每夜的在外边四处奔波,时常都是饿一顿饱一顿,心里没有任何一丝的方向感,好在是早就跟家里人切断了联系,这下倒好!成为了一个真真切切的孤家寡人。
我的运气并没有让我失望,求职失败的第二天晚上经高中同学介绍到了一户人家租房,房东是一个慈祥的老太太,合理的数额,房子整体结构也不错,二室一厅,物业管理也不用打理,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下来。
我垂头丧气的拖下了自己厚而沉的外套,顺手点开了房子里唯一亮着的灯泡,“嘭”的一轻声,四面漆黑的角落顿时敞亮起来,我欣慰的笑着,一回到家的我感觉像一条疲惫不堪的猎犬,嗅着鼻子慢慢悠悠的来到了冰箱面前,我的期待马上便化作了泡影,笨重冰箱里面什么都没有。
我连生气都没有力气使出来,只好是老老实实的回到了古板装修的房间里,房东给我的房间留了几样纪念品——木刻的钟,茶色的烟灰缸以及那座早已铺满灰尘的八音盒。
“唉,这老太太整天鼓弄些啥?也不晓得这些东西能不能让外边收废品的卖去,好讨个好价钱。”
我咕嚷着这些“古董”,心情好比发了霉味的鸡蛋饼,一时气不打一处来就踢翻了脚边的折纸花筒,“唰唰唰”纸屑飞的到处都是,我也只是趴在桌子上看着它们翻滚,也没有想过打扫。
带着这种浑浑噩噩的心情我点开了手机上的小游戏,可能只有它们能让我短暂性的放松一下了。
“呼呼呼呼呼!”
“是什么声音?”我头也不抬地嚷着。
双指点击着发光的手机屏幕,我也没有在意到底过了多长时间,只是觉得大脑有点麻木和一阵阵困意,我放下了发烫的手机,直直的伸了个懒腰,抬眼望去,窗帘被冷风吹打的呼呼作响,我笑了笑。
突然间好像觉得又有些冷,“不是吧,这才初秋呀,有没有搞错?”
从小容易感冒发烧的我,一时间开始警觉起来,跳下了暖和的床垫穿着拖鞋慢慢的走到了窗台边上,我刚走到那时,就好像听到了一个清脆的声响,仔细检查一番才知道是窗台上的旧夹子被风吹落下来,我锁好了门窗,捡起了地上的铁夹子就往床垫边走去。
“古董”就放在我床边的木桌子上面,看了半会儿的手机显得更困了,哈欠是一个接着一个的打着,我勉强的眨了眨巴眼皮,便准备入睡,此时正是那凌晨的午夜两点半左右,定好了闹钟,明天继续努力去应聘。
“古董”时钟在我耳畔边上一刻一刻的滑动着,像是有一个拇指大的小人在推动似的,我辗转不眠,又侧身望着被冷风呼呼作响的玻璃窗,“塌塌”的声音也随之而来,这样我根本无法入睡!
我生气的点开了灯,昏昏沉沉的灯光之下是我一个人正沮丧着腰板,是的,我一度失眠了!
我毅然决然的点燃了腰包里的最后一支香烟,唉~漫漫长夜,无心睡眠,香烟加速了我求职的想法,我坐了起来,一个人趴在了窗边望着那霓虹灯火的街道口,那里有着富饶了上流人物,有着饱满的盛宴和女人,那是人与人之间最为透彻的玻璃滤镜。
又是一口烟气,我不禁咳嗽了起来,咳嗽声充满了整间屋子,我踮起脚尖狠狠地踩熄了烟头,迷雾过后又是我的一番沮丧,只有它才是我最孤独的伴侣,我随手拍打了一下“古董”——八音盒。
越看越觉得这盒子愈发的精致,我打了一盆冷水过来,湿透的抹布仔仔细细的将八音盒的外观擦得雪亮,我打一出生从来都没有这样的认真过,精美绝伦的金边花纹,深色反光的塑料盒身让我一时激动起来,它原来是这样的完美,也不知道盒子的上一任主人是何等人物,竟让这样的物品陈年。
盒子上排列着大大小小的小人,吹拉弹唱样样都有,连接小人的接口处有一个小拇指大小的按钮,它的周围皆是一片金边藤蔓不满的东西,这使得按钮更加的神秘,仿佛就是童话中禁忌咒纹的按钮。
我忍耐不住自己的想法,轻轻地来回按了一下按钮,塑料按钮似乎有点旧了,半天也等不出什么结果,可能是它放的时间过的太长了吧,里面的机械齿轮有些卡壳也说不定,我没好气的合上了八音盒,又慢慢悠悠的走到了床铺边上。
可我还是听得见那“古董”钟的声响,没过多久我头顶上的灯开始发起哆嗦来,一闪一闪的昏暗灯光让我感到有点渗人,这时连那不远处都玻璃窗也开始发起神经来,风似乎是更加猛烈的吹打着枯瘦的玻璃窗,老朽的木质窗户就像一个生命垂危的老人,生或死仿佛就在一念之间。
我发哆嗦地想用什么东西来挡住这股狂风,四处翻找着的一堆陈旧的纸张堆积在了我的面前,这倒也不是不能用上,我一个人坐在地上一张纸一张纸地用胶水粘贴在玻璃窗上,希望以此来支撑住狂风的猛烈攻势。
床头边的木桌“古董”八音盒慢慢暂开了身子,它配合着闪烁的灯光刺耳的音响声猛然间浮现在我耳边,我被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慌忙地望去床边,那里似乎站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人,小人正从“古董”木钟上跳了下来,奋力推开了八音盒的盒身,一瞬间盒子里的吹鼓小人们也一起跳动起来,房间里皆是它们的演奏鸣曲,狰狞的发笑的人偶让我一时不知道该怎样藏身。
“砰!”的一声,是玻璃窗被狂风撕裂开来,窗上用胶水粘粘的纸张也肆意横行,房间顿时乱作一团,狂风像是一个失恋的女人在宣泄着她的怒火,八音盒身上的木偶小人也狂笑不止,我躲在了木桌子底下,连大气儿都不敢出一个,因为这一切是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
“有鬼啊!!!有鬼!!”我害怕的吼出声来。
我连拖鞋也顾不上猛的走到了门边想要求救,这房子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太太当初答应租给我的时候可是什么也没有提起过,我哀嚎着吼破了嗓子,眼睛里出神的红润的痛苦,慢慢的慢慢的我感到呼吸困难,静静地卧倒在了门边上…
昏昏沉沉的灯光一不留神的照亮了陈旧的房门牌子上,旧梦门牌上清晰的印刻——病房4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