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离开庄园

但那个夏天终究有完结的时候。两个月后，Tom的画作已接近尾声，他留在庄园的时间于情于理也已到了尽头。“我要走了。”Tom对Benedict说，后者正站在吸烟室里抽烟。Benedict吐出一口烟雾，转头问他：“你是不是需要在伦敦租一套公寓？”Tom的脑袋里像是一道闪电劈过：“你知道我与家族……”话还没说完他便意识到了自己的愚蠢，“既然你知道了，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他可不信有人按捺得住好奇心。“我想既然你自己从未提到过，我就不该多问。”“所以你本来打算永远都不提起？”“你都为此去了法国，想必不会是多么令人愉快的事，那又何必再问。”“你不介意？”“你离开家族总是有理由的，我就算知道了你做了什么也不知道其他人做了什么，为什么要介意？”Benedict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所以，你是不是要租公寓？”“嗯？当然，不然住哪儿啊，流落街头吗？”“而且我猜你还没来得及联系伦敦那边的出租人。我在伦敦有一套公寓。”“我不能住在你那里。”Tom想都没想一口回绝。“我是说，在离那套公寓一个街区的地方有房屋出租，你可以去看一看。Benedict极力假装轻描淡写，可惜不是很成功。”“所以我们可以天天见面了？”“虽然我一周有四天都会留宿伦敦，但……”Benedict犹豫了一下，“我的住址在圈子里并不是什么秘密，所以还是要谨慎。就每周四来吧。”Tom转头看他，绽放出一个愉悦的笑容。

一个星期后，Tom搬入了他的新公寓。收拾东西离开的时候Steve帮他把东西搬上马车，与他郑重地道别。Steve说：“Mr.Hiddleston，我很高兴少爷有您这样的朋友，”他对“朋友”二字的强调虽含蓄却确凿无疑，Tom为他的暗示僵了一瞬，“我算是看着Benny长大的，自从他去了伊顿他就没有这么快乐过了。我很感谢您，至少让这个家族中的一个人得到了幸福。”直到马车远去，Tom都仍能看见那位善良持重的老管家站在庄园门口，遥遥地向他挥手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