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Tom又来这里来了很多次。Benedict一般没什么客人,他似乎很谨慎地参与巴黎社交圈的活动,不到万不得已绝不抛头露面,也不让他人拜访。有时Richard会来,Benedict待Richard极好,几乎有种兄长的宠溺。Tom很享受与Benedict的谈话,这样的愉悦流溢出来浸染了他的画作,在它们的庄重之外更添了层俏皮,引得学院教授赞不绝口。他去拜访Benedict的次数越来越多,频率越发频繁,呆的时间越来越长,而走的时候越发留恋。
Tom意识到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但他还没意识到那是什么。
最后那层窗户纸是在三个月后被捅破的。Tom照常前来,但开门的不是仆人而是Benedict自己,他身着一身晚礼服,姜黄色的头发贴在额头上,淡淡的星光下美得不可思议。Tom第一次看见这么光彩熠熠的Benedict,不由得怔在门口,以至于Benedict不得不伸手将他拉进去。Benedict的手有着异乎寻常的热度。好在Benedict及时退开,Tom才勉强摆脱魔怔。然后他就听见Benedict边走边说:“你能陪我练一下这支舞吗?这是支双人舞,我一个人不太好练。”他回过头来看着Tom,目光真挚。“我舞跳得不好。”Tom实话实说。“没关系,我跳得也不好。”Benedict笑得有些腼腆,这是Tom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他的脸上看到接近于“腼腆”的表情。“好吧。”Tom再没有理由拒绝,更何况,内心深处他本就是想答应的。
如此,他们在房间中起舞。舞曲悠扬,Tom稍稍低头就能看见Benedict的眼睛。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支舞永远也不要结束。可惜曲调无声无息地落在收尾的音上,舞步也只好随之停下。他们静止在那里,额头相抵,呼吸相闻。“Benedict……”Tom轻声说,语气温柔。“嗯。”虽然明知有些感觉不应该发生,他还是忍不住应了声。“Ben。”Tom再次悄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