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宇文觉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真死了人也不太好,薄姝看了自己的贴身侍卫一眼,侍卫心领神会,在宇文护的剑尖离宇文觉不到三寸时拔剑将剑挡住了。
金属碰撞之声刺耳地响起,宇文觉被吓傻了好一会儿,待反应过来是,礼仪全无地大吵大嚷起来,“快来人!来人!这是谋逆,谋逆,给本王把他拿下!”
“小王爷。”
薄姝清了清嗓子,不紧不慢地开口道,“本宫还好好地坐在这儿呢,圣上也好好地在宫里呢,这是谋的哪档子逆,还是说……略阳王已经认为宇文家,担得起天命了是吗?”
宇文觉干笑了一声,“小王口误,是刺杀,他想要刺杀小王。太子殿下您也看到了,他刚刚是要用剑行刺小王。”
“那我也是在为王爷舞剑!”宇文护气定神闲地反驳道。
“宇文护,”宇文觉咬着牙,“你信不信我今天就要了你的命?”
“刑及王侯,可不是你一句话就可以的。”
宇文觉仿佛听到了最好笑的笑话,“王侯?”
他笑声刺耳,“阿护哥,你是不是忘了自己是什么身份?一个贱奴杂种之子,好意思称自己是王侯?”
眼前的少年气得浑身微微颤抖,薄姝发现他的一只眼睛,此时竟然变成了浅浅的碧色。
这一幕仿佛戳中了宇文觉的什么痛处,让他彻底失控,他暴跳如雷,怒吼道,“看什么看?本王告诉你,别拿那只怪物一样的蓝色眼睛看本王。本王每次看见你那只蓝色的眼睛,一想到还要跟你称兄道弟本王就感到恶心!本王告诉你,你根本就不配跟本王站在一起。”
“哦,是吗?”
薄姝嗤笑一声,“本宫还觉得你不配跟本宫站在一起呢。”
“赵姬曾入勾栏,始皇帝却能一统天下;王娡曾作他妇,汉武帝却也成为了千古一帝。人的出身是不能选择的,但是做什么,是可以选择的。”
“阿护刚刚舞的那一剑,锋芒毕露,本宫觉得甚好。”
“哦,对了,宇文觉殿前失仪,扰了本宫的清净,该罚,宇文泰教子无方,也带着罚一年的俸禄吧。”
“动手吧。”
太子近侍闻言向前,结结实实地扇了宇文觉两巴掌。
“都给本宫记住了,”薄姝笑得温厚极了,“本宫知道,外界都说本宫性子好,太子之位是命大捡来的,既然你们都信了,那本宫只好用些笨办法打破流言了。”
“一个还没当上王爷的败家子,也敢在本宫面前放肆?”
——
临走前,薄姝笑眯眯地对宇文泰耳语道,“世人皆知,圣上的生母,当年也是出身舞姬,我想犬子的话,圣上一定爱听。”
宇文泰躬身行礼,“老臣定会好好管教那个不孝子,这种小事,还是不要惊扰圣上为好。”
“这才对嘛,好好管教。”薄姝登上马车,帘子垂下,将车外炙热的目光也一并隔在了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