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7年,重庆的武斗打得一团糟,因为我还是想回到二钢厂工作,所以对重庆双碑地区的消息特别在意。
双碑地区有两个大厂,重庆第二炼钢厂(重庆特殊钢厂),保密工厂,对外番号:2307信箱;另一个就是重庆嘉陵机器厂(后来生产嘉陵摩托),更加保密的工厂,对外番号:2301信箱。
两个厂之间隔了一条小河沟叫詹家溪,有一座叫劳动桥的石桥连接。二钢厂是815派的天下,有近两万名职工;嘉陵厂是反到底派的地盘,有一万多人。
嘉陵厂处在815派的后方,像一颗钉子,钉在腰杆上。
一场重庆最大规模的战役开始了,重庆的815派出动了上万人,派出了坦克,对嘉陵机器厂发起了进攻。
这场战役谁胜谁负我不去讲,请继续听我的故事。
1967年年底武斗短暂平息以后,1968年又打仗了,通信又中断了,半年没收到老家的信了,仕秀什么时候来探亲一无所知。
后来中央发布“九五命令”,勒令两派停火,局势慢慢地平静下来了。
一天晚上,我正在参加李庭远同志的婚礼,办事处通讯员小吴说我的家属来了。我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到门岗,真的是她来了,我好高兴咯!
部队战备施工正处于非常紧张阶段,部队安装的零部件购于上海,领导决定让我去上海采购。
我第一次来到上海,住在南京军区位于南京路沦洲饭店,条件非常好,我真不想离开饭店了。
一晃就到了一九七零年,大概是在五月份,周 总 理陪同罗马尼亚总 统齐奥塞斯库访问上海,我们在延安路延安饭店等着,总 理的车队必经过这里。
延安路已经是人的海洋,穿着各种民族服装的欢迎队伍,汇集在马路两旁,等待那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到来,等待我们亲爱的总 理出现。
总 理的车队开过来了,离我不超过15米,我看得特别清楚,他正在向我招手致意,仿佛他认识我!
我感动得热泪盈眶,目送总 理的车队慢慢地远去,直到他走远了,我们还在喊:“总 理,慢慢走,周 总 理,我们的好 总 理!”
周 总 理是全国人民衷心爱戴的好 总 理,当他在1976年1月8日,去见马克思的那一天,我们的首 都天 安 门 广 场,是青纱的海洋,是百花的海洋,是花圈的海洋!总 理虽然离开了我们,但总 理永远活在我们心中。
有一首诗,喊出了人民的心声一一
恩来,
一个多么熟悉的名字,
像一声春雷响彻大江南北,
长城内外。
一个伟大的身躯倒下了,
十里长街上人们悲痛欲绝,
深深呼唤人民的儿子,
一一周 总 理。
可是,
苍天垂泪,
他已远去,
他已远去,
与世长辞,
不再醒来,
永远消失在人们的视野里。
…………
我在上海采购工作中,亲身体验到上海人的服务态度之好,经商能力之强,对工作认真负责、全国难以与上海比。
我体会最深是在上海五胶化公司采购物资时,百分之九十以上需要买的都解决了,就是防爆灯没解决,这是部队安装急需的。我下定决心非把防爆灯买回去不可,五胶化办公室那个姓许的女同志耐心地给我解释,说了很多很多对不起,无法满足我们的需求。
问题没解决岂能罢休,如上海不能解决其它地方根本买不到,因生产厂在上海,我整整花了一个上午,软缠硬磨,没有结果。
对国防建设必须争得每一分每一秒,没有国防也难有大上海的繁荣。第二天我又去许同志的办公室,花了三个多小时仍然没有结果。
我决定吃了中午饭再来,我正准备午休,饭店广播里叫我名字,我真没想到,经我两天纠缠,那位姓许的女同志被我感动了,决心帮忙。经她请示,领导同意先把别人没提走的防爆灯给我,我当时有说不出的高兴。
我好感谢那位姓许的女同志,通过这件事,深深感到上海服务态度之好、办事认真、热情,我永远永远记住大上海。
我在上海沦洲饭店那些日子里,特别难忘的是同住房间的战友老高,他在吉林白城国防科委工作,老婆在唐山机车修理厂工作,他很想给老婆买一块进口手表。
我表示帮他,我正好有一张手表票就给他了。分手后,我们经常信上交流,直到唐山地震断了信息,也许他俩在大地震中遭遇了不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