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3 杰罗麦

马戏团后门的小木屋处传来吱呀一声，一个将白衬衫理得一丝不苟的瘦弱少年从门里走出来，那少年戴着老式黑框眼镜，所以看不清长相，手里提着个长长尾巴的东西，那东西还时不时抽搐挣扎一下，瞧起来像猫，或者发育不全的狗崽。

杰罗姆忽然攥紧了拳头，用满含敌意的目光一路注视着那个少年走近。

芙拉达的裙角还被他拽在手里，她斜睨了一眼没去管。

杰罗姆压低了嗓音和她介绍道：「那是我的双胞胎哥哥，杰罗麦·瓦勒斯卡，你可要离他远点，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杰罗姆？是你吗？」那少年不知是不是听到了他们的耳语，径直朝他们藏身的这堆杂物处走过来，「杰罗姆，是你在那里吗？快出来，妈妈已经找你很久了。」

芙拉达按住了要起身的杰罗姆，独自一人从阴影里走出来。

「你是谁？」芙拉达这么问，毕竟这才是对一个不认识的人的第一正确反应。

「……我是杰罗麦，美丽的小姐。」杰罗麦在看见她的第一时间就把手里的猫尸藏到背后，「您是迷路了吗？」

长期浸淫在马戏团里，杰罗麦早就通过芙拉达身上明显价值不菲的裙装认出了这是一位客人，运用自己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能力试图蒙混过关。

「我看到了，杰罗麦。」芙拉达掸掸裙子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那是猫的尸体，你在虐待动物吗？」

「不是……这是我弟弟弄的，他会惹妈妈生气的，所以我想帮他藏起来……」

「说谎！」杰罗姆从杂物后边跳出来，满脸愤慨。

芙拉达示意他安静，昏暗光线下，灰蓝的眼睛显得有点诡异。

「那么，杰罗麦，我会给你提供食物、衣物、最好的教育和令人尊敬的地位……」芙拉达微笑着伸出手，仰头望着高她好些的男孩，「你要和我们一起吗？」

杰罗姆惊呆了，杰罗麦也惊呆了，自始至终云淡风轻的只有芙拉达一个。

交涉很顺利，除了杰罗姆不太开心，其他人都是开心的。

父亲没有责怪芙拉达什么，毕竟后者一直都有自己的想法，是个智商150以上的天才啊。

是的，测过。

对于随便一搞就搞出来一个天才女儿，这位父亲也是相当自豪的，只不过一般不会表现出来。

一段时间后，汽车里，芙拉达左手边是杰罗麦，右手边是杰罗姆。

杰罗姆一脸明显的心烦意乱，杰罗麦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芙洛拉只是在后视镜中和自家父亲相视一笑，然后困得左摇右晃。

最后靠在了杰罗姆胳膊上，后者顶着黑手党的死亡视线紧绷着身体坐了一路。

杰罗麦被安排去了大都会最好的私立学校。但是，杰罗姆并不会。

「开什么玩笑？」芙拉达浑像是对方说了什么无稽之谈，「你当然要在哥谭陪着我。」

「为什么，你要把杰罗麦也带过来呢？」那个卑鄙又伪善的家伙，只会想尽办法夺走他的一切。包括妈妈那点吝啬的宠爱，扎克舅舅难得和善的目光，现在也许还有新认识的芙拉达。

「我以为你更愿意自己宰了他的？」芙拉达极慢地转头，满脸疑惑，「原来是我误会了，你并不想让他活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