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理理怎么也没想到,她与范闲的初次见面竟是在飞狐岭的山寨上。看着被山寨里的小喽啰五花大绑带上山的范闲,司理理根据先前的画像一眼便认出了他,冰冷的面具下是锐利无比的眼神,令范闲不禁打了冷颤。
最终在大当家的一声令下中,范闲被一道人关进了小黑屋,等待着司南伯府的高额赎金。
飞狐岭的掌权还在做着不切实际的美梦,这边在司理理的接应之下,二皇子所带兵马已顺利攻入飞狐岭的老巢。
大当家与二当家反应之时已为时已晚,山岭之上与司理理做着最后的困兽之斗。这两位当家虽看似一介草莽,但武力却不容小觑,加上早先趁司理理不及对她下了软筋散,饶是九品如她对阵起来仍是吃力的紧。
电闪雷鸣过后,从天而降的雨滴如豌豆般大小,狠狠的砸向地面,像打鼓一般“嘭嘭”直响,扰人心神。
当范闲从小黑屋逃脱,一路游走,看到的都是血流成河的场面,让有着现代思想的他一度崩溃。雨水顺着他的额间、脸颊、鼻头汇聚到下巴顺流而下,偶有一些雨水灌入喉头,呛的范闲不禁用手将脸上的雨水短暂的抹了去。
看着不远处厮缠在一起的三人,范闲片刻的呆愣过后,便被袭来的冷刃回了神,瞬时加入到了这场争斗中。
脑海飞速运转还有什么不知道的?想来这三当家是朝廷中人,念及同僚之情,不作他想的加入到了激烈的混战中来。
最终,在二人的协同下将大当家与二当家击毙,就在这时远处飞来了三记箭羽,威力何其之大,一看便是九品箭手所为,二人根本躲闪不及,司理理在范闲的错愕中将他拉到身前,生生替她承了下来,即便如此,二人仍是跌入了身后的悬崖之中。
当范闲从昏迷中醒来时,发现身处山洞之中,身上所受的三处箭伤已然被精心处理过,只是微微挪动便疼痛难耐。
“不想死的话,就老实待着,别乱动。”
声音是刻意压制的低沉,短短几句话透着无尽的冷意与清凉,让范闲终是忍不住的怒目而视
“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救了你,你反而恩将仇报拿我当挡箭牌!”
“我并未求你救我,再者,我拿你做挡箭牌你怎知是恩将仇报而非救你?”
范闲被司理理一番反问气的正欲与其据理力争,刚张着嘴还未言语,便被司理理投来了一颗野果堵住了话音。
“此地不宜久留,多吃些恢复体力,夜间我会带你速速离去。你既是司南伯府的嫡公子,那便到了儋州就分道扬镳吧。”
“你是谁?为何对朝局如此了解?要杀你的可知是哪位仇家?”
范闲毫不介意的从嘴中拿下了那枚野果,狠狠的咬了一口:“真甜~”,随即双目放光的盯着面前正在添加柴火的黑衣人,久久未语,瞬间狭隘的山洞中仅有柴火烧“噼里啪啦”的声响。
【真是个怪人。】
“司理理。”
“啊?”
“司理理,我的名字,其他的你不需要知道,知道的愈少,活的才愈长久不是?”
就在范闲吃着野果,心下暗暗吐槽时,司理理猛的说了这么一句话,让范闲不禁怔楞片刻,在听到司理理后补的那么一句后,更是嗯哼着偏头不再瞅她。
司理理见着这样的范闲,不禁嫌弃的摇头暗想
【父皇怎会钟意了他来做本公主的驸马?这小子也真是命大,可惜了……】
在添了一根柴火后,司理理也拿着野果果腹起来,面具下的黛眉微皱,思索着今天会是谁欲置她于死地。南庆的九品箭手可着实不多呀,难不成还真是那位?出于什么动机呢?
作为安阳公主李离思,一个娇弱的公主即便再受宠,也不会成为他人的眼中钉,且他们也不会知道司理理便是李离思,故而没有理由。
作为司理理,除了父皇和李承泽也没人知道她的底细,袭击他们的那位素来都是李云睿一系,李云睿又是太子一党,若真是冲她而来,那李云睿又是何时与李承泽搭上线的?
此次奉父皇之命与李承泽一起伏击山贼,她若出事儿,必会牵连于他,在争权夺势如此激烈的形势下,他万不会轻易对自己下手。那么,便只有一种可能,那人一开始便是冲着这小子来的!
这小子身上有什么值得他们下此狠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