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7点30,火车到达了苏州,他们走出车站,外面还是灰蒙蒙的。一起出来的还有一队也是打假期工的,他们还在站门口,联系他们的中介就已经开始打招呼了。陆磊他们几个人还说说笑笑地,终于到了。陆磊打电话给这里的联系人陈中。
“哥,我们已经到苏州了,你人在那里啊!”
陈中说道:“我们已经走了。”
陆磊问到:“那我们怎么办?”
陈中说道:“这么说吧!兄弟,你们人太少了,如果要在这里等到你们一起来,我会亏的。这样吧!你们自己坐车过来,我给你们路线。”
陆磊的心里有些崩溃了,还是稳住自己的情绪说道:“嗯嗯!好,到时候我到了联系你。”
陆磊挂了电话,对大家说道:“我们来晚了,他们已经走了。”
大家都有些不可思议地看着陆磊。周宇抱怨道:“不是说好了接我们去吗?怎么说话不算话了。”
单飞问到:“顾南佳,我们现在怎么搞。”
顾南佳问到:“陆磊,那他怎么说?”
陆磊说道:“如果要去,就只能自己做公交车去。”
顾南佳说道:“什么叫如果要去,我们从学校到上海,从上海到苏州,这一路的颠簸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吧!”
单飞说道:“说说看吧!怎么走?来都来了。”
顾南佳他们一行人,都是第一次来苏州。火车站的广场不是很大,但是初来乍到的他们都没有找到坐公交车的方向。他们边看边走着,火车站旁边有个饭店。徐阳说道:“其实在餐厅做服务员也挺挣钱的,就是工作累。”
吴杰说道:“这点佳哥有发言权,要不要去试试。”
顾南佳说道:“走吧!去试试。”
三人说的都是玩笑,毕竟饭店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
几人还在巡线着坐车的方向,一个60岁左右的妇女拿着个碗向他们走过来,是来乞讨钱的。
徐阳说道:“大姨,不是我们不给你,是我们都没有钱了。”
大姨挺开朗的说道:“你们是学生吧!怎么没有钱呢?”
单飞说道:“我们是来打假期工的,现在还在找方向,确实没有钱了,一天多没有吃饭了。对不起了大姨。”
大姨说道:“哦!你们是来打假期工的啊!要去哪里啊!”
陆磊说道:“慈溪,大姨您知道怎么去吗?”
大姨说道:“哦!慈溪啊!我知道。”顺手指向坐公交车的地方,就在不远处的对面。
陆磊确定了那个方向说道:“谢谢大姨,谢谢。”其他人也都随着说道:“谢谢,谢谢。”
大姨伸出端碗的手:“你们真的没有钱啊!大姨这里还有几块钱,要不你们先去买点吃的吧!”
顾南佳说道:“大姨,谢谢您的好意,您是个好人,可惜我们真的没有钱。等我们找到了大钱,来这里请你吃好吃的。”说着并向公交车站的方向走去。
大姨看着他们走去,摇摇头:“你们的路还很长,注意安全啊!孩子们!”可惜顾南佳他们听不到她说这话。
确实是一天没有吃饭了,大家都快受不了了。他们全部的零食昨晚在车站都已经吃完了,本来还想在火车上买点吃的,可是路程太短买零食的都没有。
吴杰走在最前面,突然停下来,拍手说道:“哦!我想起来了。”说着他迅速地打开书包,从一个最小的包里掏出一把零食,数了一下,正好每人一个。
这也算是恩赐了吧!要是昨晚发现的话,现在就没有吃的了,饿得受不了了多少有点东西垫垫肚子也是极其美好的事情。
他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公交车站,都拿出身上仅有的零钱,然后算了一下路费,中途还要转两趟趟车,最后大家身上的除了100的,全部的零钱都花光了。
这里的每一个站似乎就是一个村,顾南佳看着公交车从城市到农村,又从农村到城市,基本一个站就是半小时。
下午两点,公家车到达最后的站点。这里并不像是有工厂的样子,看起来就是一个农村的市集。吴杰看着这个环境说道:“我们不会又被骗了吧!”
陆磊嘴上说着,不会的,不会的,但是从脸上就可以看出一脸的担忧。陆磊根据陈中提供的方向,在前面走着,其他人拖着疲惫的身体在后面跟着,行李箱发出哗哗哗的声音。
终于走到了街尾,路边出现一条臭水沟。在距离街尾1000米的地方正在开发,顾南佳他们一行人走过去,吴杰喊到:“公牛。”
其他人看过去,一块牌子上写着公牛两个人,可是怎么看这都是正在修建的样子,不可能在这里上班,不过好歹是寻到了个方向,大家都松了一口气,瞬间觉得不怎么饿了。
陆磊联系着陈中,问着具体的地方。顾南佳他们站在桥上,桥边上的水沟有个大水坑,有两个人正在钓鱼。徐阳说道:“都是江南鱼多腥味,原来是这样的哦!”
单飞说道:“主要是没有去高档的地方吃过,不然臭泥巴都能做出巧克力味道。”
距离桥大约1000米左右的样子,有几栋房子,看起来是新修建的,可是没有牌子不知道是不是他们要去的地方。
陆磊没有听懂陈中说的方向。顾南佳指着那几栋楼说道:“要不去看看那里是不是。”
陆磊看了看,和顾南佳一起走了过去。刚走到进入楼区的岔路口,一个年轻男子走了出来问到:“你们是陆磊那队人吧!”
陆磊说道:“是嘞,是嘞!你就是陈哥啊!”
陈中确认是陆磊他们之后,激动地说道:“终于等到你们了,我都等一早上了。本来我已经和你老乡说好了,说去接你们,可是中途接替了一个同行。实在对不住你们啊!”
陆磊冷笑着,早上打电话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倒是搞得挺惭愧的。这样的想法只是在心里,毕竟自己带着一帮人,不能现在就得罪了。说道:“没事,没事。那现在我就去把他们喊过来。”
陈中说道:“好好好,我在这里等着你们,你们去吧!”
不一会儿一队人都到了岔路口,陈中带着往里面走去,一边走一边说着公司的规划。
单飞和顾南佳走在后面,单飞说道:“纯属扯淡,什么公司发展。这他妈就是骗人的生意。”
顾南佳说到:“管他的,现在算是明白了,中介真不是人。好在以后再也不来了。”
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间隔,又一队人到了。带队的似乎也是被人介绍到陈山这儿来的,两人讨论了一会儿,两人达成了共识。陈山对着众人说道:“这儿就是你们住的地方,这是我们的新楼,你们今年他待遇不一般,来就住新楼。还有你们那个饭补是300块钱,不过这钱要到最后才能给你们,一起打入工资卡里面。这个你们不用担心,住的可以自己选择。”
众人吃了颗定心丸,顾南佳算了算,确实不错,这样算的话比在上海更好,对得起这一路的奔波了。
顾南佳他们选好了住处,然后被叫到楼下集合。还是两样费用,体检费和被子费。如果给陈中50块钱,体检他可以搞定,不用其他人亲自去医院,被子70块钱一套。最后大家都又都消费120块钱,不过也算是安定下来了。
顾南佳他们收拾好了东西,天已经开始黑了,外面灰蒙蒙的,然后去找吃饭的地方。距离住的地方600米处,又有一条农村的市集,说是市集,不如说是农村的一个购物点。
顾南佳他们找了一家小炒店,每人店了一个炒菜,价格大约都在6到8块钱,在大家都接受范围内,更好的饭可以随便吃。
顾南佳觉得这种吃饭的场景好像高中的时候。那时候周末的时候,会有半天的假期,都会和玩得好的朋友在学校外面吃饭。
基本的菜都是6块钱,虽然都是素菜,但是味道比起学校里面的饭菜来说,简直就是美味。学校的周围都是这样的小炒店,简单朴实,却充满欢声笑语。
顾南佳他们确实了,吃饭的样子,如果再显得狼狈一分,那就是狼吞虎咽,好在他们都还能克制住自己。最后的结果是菜除了在盘子上不能夹起的油花外,其余的都已经吃下肚子了;他们吃的米饭从老板的不开心的表情里可以看出来,吃了不少。
顾南佳觉得这里的饭菜有家里的味道,炒菜干脆,汤菜清甜,江南确实是个好地方啊!
吃了一顿饱饭,大家暂时忘了奔波的疲惫,说说笑笑的回到了住的地方。
简单地洗漱了一下,所有的人都心有灵犀地躺在床上,各自看着自己的手机,或是傻笑,或是面无表情,但都不言语。
顾南佳躺了一会儿,手机也没有什么好玩的。以前和吴夕僮一起的时候养成了习惯,每天和她聊天到了半夜也不觉得累,每每都需要顾南佳提醒她才能睡觉,而且提醒的时候不能太直接,不然吴夕僮还容易发火。现在时间突然空闲下来,真是觉得无聊得有些可怕。
这一夜顾南佳很累,但是睡得很不安稳,翻来覆去一点才睡着。第二天他们都10点过才睡醒,陆磊告诉他们,今天没有事情,可以出去玩。
周鹏和李飞虽然和陆磊他们是好朋友,但毕竟陆磊他们是一个班的,一起的话题也比较多。他俩觉得无聊,就坐公交车去大润发了。
其他人醒了无聊,都躺在床上玩手机。顾南佳打开万能钥匙,发现昨天不能连接的无线网今天可以用了。他想着,终于可以做一些其他的事情了。
时间接近12点,他们都觉得饿了,一早上都躺在床上没有注意外面的情况,出了门才发现外面已经开始下雨了,不过还好,雨不是很大。
众人一边走一边商量着去哪家吃饭,周宇说道:“我觉得我们还是不要去昨天那家吃饭了,我们走的时候老板的眼神太可怕了。”大家回想着这件事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于是众人又找了另外一个吃饭的地方,这里吃饭的环境和价格都差不多,味道也没有太大的差别。这家店的是两口子开的,徐阳问到:“阿姨,这边吃饭的人多吗?”
老板娘说道:“多哪样多哦!一整天没有几个人吃饭。现在天气冷了,吃饭的人少了。”
顾南佳问到:“那这边打工的人是不是很多。”
老板娘说道:“这边打工的挺多的,这边是新的开发区,夏天的时候干工地的人特别多,我们这里的生意也特别好。不过现在不行了,我们都准备回家了。”
徐阳问道:“你们不是本地人啊!我还以为你们家就是住这里哦!”
老板说道:“不是哦!我们也是在这里打工的,房子是租的,我们是安徽省。”
顾南佳听到安徽,苏州,总会觉得都是江南,鱼米之乡。
吴杰说道:“这不是过年还有一个多月吗?回去挺早的!”
老板说道:“这个月守着这里没有意思,回去找个其他的事情做还能搞到一些钱,也好回家过年。”
单飞说道:“希望我们也能够搞到钱,回家过个好年。”
陆磊说道:“那肯定没有问题的!”
顾南佳他们吃过了饭,外面的雨下得有些大了。他们在附近找了一家小超市。
超市里面,紧挨着收银台的角落里有个老虎机。一个看起来20岁左右的男孩,蓬头垢面的,脸黑黑的,在老虎机前玩着,另一个和他差不多年龄的人在旁边看着,这个男孩和他一样,也是蓬头垢面的,衣服穿得不是很厚,站着都在颤抖。起先赢了一把有些小赚,玩老虎机的那个人嚣张地吵嚷着,模样像极了打牌赢了的人,在嚣张地分析着自己如何得胜的,没有玩的那个男孩伸手说道,给我一个,我也要玩。玩的那个人说道:“你玩那样玩哦!等我赢了请你吃饭。”
顾南佳听着他们的口音,很像云贵川这边的。顾南佳想打个招呼,看着他那正在兴头的样子想想还是算了,他乡遇故知这样的事情不是很多,遇到麻烦但是随时有可能的,笑了笑进去买东西去了。
小卖部不是很大,里面的东西不是很多。他们每人都买了一些小零食,然后选了一把伞。玩老虎机的男孩输了几把,顾南佳他们选东西的时候都能听见他生气的骂声。
顾南佳他们选好了东西,在收银台付钱的时候,那个男孩输完了手里的硬币。刚开始的时候嘴里骂嘻嘻的,旁边的那个人笑嘻嘻地,像极幸灾乐祸的样子,他还在给人分析到:“我就说让你选这个你不听,要是选这个不是新了吗?”
玩老虎机的那个男孩,拍了拍机器,心里很是不甘。转身对着另外一个男孩说道:“你要不要玩几把,我没有钱了。”
那个男孩笑嘻嘻地,一边往外走一边说道:“玩这个搞哪样哦!不玩,不玩了。”玩老虎机的那个男孩也跟着往外走去,先是打击的说道:“怕哪样怕哦!你是不是胆小,不敢玩。,,,,”
“哥,去哪儿吃饭,请我吃饭呗!”
顾南佳他们回到住的地方,吃过了早饭,又到了该睡觉的时候。顾南佳看向窗外,原来后面是一片树林,看样子是有人培植的。
顾南佳母亲打工的地方也有这样一个培植的树林,树的样子千姿百态,看起来很有艺术感。林子里面有个鱼塘,每天都有人去那里钓鱼。顾南佳没事的时候就去看着他们钓鱼,他也想钓鱼,可是钓鱼去需要付钱的,更何况顾南佳根本不会钓鱼。
虽然家的不远处有个水库,可是顾南佳的父母从来不让顾南佳靠它太近,一旦发现顾南佳到水库边上玩耍,就会被带回家一顿痛打。
顾南佳才忽然想起,原来自己好久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了。他拍了拍脑袋,走到走廊上给母亲打电话。
顾南佳的母亲说道:“你们现在才到啊!咋个现在才给我们打电话哦!”
顾南佳说道:“不是,到了几天了,现在才安排好,明后天就要去做事情了。”
顾南佳的母亲说道:“哦哦!好好,那里可以不嘛?”
“挺好的,挺好的。”
顾南佳的母亲说道:“可以就行,叫你来我们这里你不来,那你就在那里体验一下。”
顾南佳说道:“好的,好的,我好好体验一下。”
顾南佳母亲那边很忙,年底了都在赶货,没有说几句就挂了电话。
顾南佳挂了电话,心里有些愧疚。他们都老了,为了我还在外面拼搏,我却无能为力,不想读书,更不想放弃读书。
顾南佳在外面冷静了一会儿,走进屋里躺着,不知不觉得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天黑了。
周鹏和李飞不知道什么时候逛街回来了,还给他们每人带了一桶泡面。加上他们中午自己买的零食,已经够吃一顿了。
又过了一天,这一天又是没事的一天,今天依旧下雨。这一夜顾南佳睡得很好,好像缺的觉都在今天补了回来,不过心里始终还是有个声音:“吴夕僮,我很想你,多想你给我说一句,“我回来了。””顾南佳小心翼翼地打开支付宝,眼里饱含深情得看着他们唯一的联系方式,可是他也只能看着。
吃过了早饭,众人都集中在单飞他们的寝室打扑克,这扑克还是在学校的时候为了防止车上太无聊而买的,但是车上都没有人打扑克。
事实证明,人只要在无聊的时候真的什么事都可以干出来,一个中午的时间,他们把各自家乡的扑克打法都玩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