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脑洞（24）

一个小脑洞

（二十四）

  唐懋开始在公司常驻，蔡舒萌已经完成工作交接，所以临近订婚日期，她跟他反而没有了碰面的机会。

  工作室打电话通知她试礼服的时候，她跟唐懋已经有半个月没见过面。

  “很适合你！”他穿着黑色礼服，跟平日里的他没什么两样，站在落地镜前称赞她的样子有些陌生，她应该带着欣喜羞涩的语气回答他，抑或只是一个含笑带羞的眼神，可她最后还是只低头理了理自己的裙摆。

  “抱歉！最近有些忙！”他过来搂她的腰，低声在她耳边解释。旁边的人开始了然的打趣，打算退出房间把空间留给这对新人。可惜，只是一会儿功夫，他就急着要走。蔡舒萌能隐约听到电话里姜宇声音里的焦灼，看他蹙眉的模样便催他走，他面上的愧色显而易见，走的时候抱她抱的紧，落在耳边的吻却特别轻柔。

  “这个礼服尺寸问题……蔡小姐？”被叫的人回过神来，对镜子里穿着红色礼服的人笑了笑，“不用了……”

  策划人听见那个笑的意味不明的人轻声说，“应该也用不上了吧……”

  新闻被爆出来的瞬间，热度便爆了。

  姜宇给蔡舒萌打完电话，回头就看到乐禾总裁被拘捕的消息挂在某浪热搜榜第一。

  等蔡舒萌到公司，董事会已经吵的不可开交，整个会议室犹如菜市场一般嘈杂，她的到来更是给这场吵闹加了把火。

  安抚完董事已经晚上十点，姜宇在旁给蔡舒萌分理文件，看她忙的嘴角都起了皮。自唐懋出事至今，公司公关部像是步入瘫痪一般，半点作用都没有，公关部负责人是蔡制片一手提拔栽培的，姜宇莫名察觉到一丝怪异，这会儿看到她尽心尽力的样子，也只能说自己的疑心病重。

  “刘律师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见到唐总？”姜宇心道，这忙活半天，她总算问了个正题。

  “明天一早，唐总会被保释，刘律师的意思是我们最好在公司等他们。”蔡舒萌终于抬起头直视这个看起来在这种时刻还很有条理的助理，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唐懋？

  “那今晚就收拾这些烂摊子吧，姜助理！”她低下头看手里的文件，不理会对面的人眼里的打量。

  上午九点，唐懋就回了公司，回来的声势不大，到了办公室蔡舒萌才得到消息。

  她冲进门后姜宇很有眼色的关上了门，他见她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的冲进来也只是笑的一脸温柔，没有半点憔悴落魄意味。就像……他只是出门买了个早点，还轻巧的叫她过去吃。

  “怎么？不认识了？”他慢慢走近，带着一股漫不经心，蔡舒萌只来得及在他走近的时候抱紧他，才能掩饰刚才那一瞬内心塌陷一角的慌乱。

  “舒萌……”他叹了口气，不同于以往，这口气显得如此悠长，在她耳边不断回响。

  “我们订婚后，很快就会结婚，然后……会有俩个孩子，一个男孩儿一个女孩儿……”他能听到她跳的极快的心跳，她跑的急，脸上还有趴在桌上睡觉印的印儿，额间的碎发也还在些卷翘，这样的她，看到的那瞬间……他就能回到人间！

  “我会教他读书写字，你就教她跳舞好不好？我记得你跳舞跳的很好！”他规划的未来真美好，急促的呼吸平息，蔡舒萌有一刻想放弃一切，下一秒就被他抱着她的劲儿吓醒。

  “唐先生……貌似现在不是谈这个的时候？”她松开抱着他腰的手。

  “我一直没问，但是，你现在还不打算跟我说吗？”她的声音不大，语气却带着怨气。

  眼前人啊……眼前人

  “你不是知道？”他好整以暇的看她脸色一变，“删删减减的证据交到警局，只为了把我拘捕一天，我倒想问问你为什么。”

  有一瞬间的血液倒流，灭顶的恐惧席卷，他们现在在二十八楼，不知道她会不会摔得面目全非。

  “未删减的我有，不过……我不想鱼死网破！”刚才还面色柔和的女人神情忽然冷淡，猜测过许多种可能的唐懋忽然想笑，这两年来第一次心落到实处的踏实感令人眩晕，他想他总算窥见了雾里的她的真容。“我不觉得你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我没想威胁利诱你，也不想要什么公司权柄，我只要自由，我保证！这对你没有任何损失……我只是想要你放过我，你何必咄咄逼人不留余地！”她开始喋喋不休，刚刚还觉得胜券在握的人忽然神情恍惚，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的心落到实地时摔成了几瓣，闷痛感如此清晰，眼前人还在吵闹说要他放过她！

  “自由……”他坐在实木椅上，手指挖进木屑的刺痛感让他抑制住了想掐死她的冲动。

  “还是爱情？”他的反问莫名其妙，蔡舒萌不知道他又在发什么疯，只觉得手脚发软，她遇上他总会输得一败涂地。

  “把资料给我！”他一锤定音，竟是半点情分都不顾，蔡舒萌只恨自己心慈手软，明明知道他这样的人，哪会因为她的这一个后手就放她走。

  “那我会怎么样？”她像很早之前就没眼泪了，现在这种糟糕境地她还能问他会怎么处置她。

  “你是我的未婚妻……”唐懋看她眼里的光随着他的话慢慢熄灭，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现在是她痛一些还是他更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