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国西,胡桃城,城东五十里入大泽域内,大泽水路便捷,物产丰富,风景如画,仙气缭绕,带动了胡桃城的经济发展,使得胡桃城流动人口繁多。
繁多的流动人口催生了数不清的古店名栈,又是泽国境,泽国民风好侠义,好热闹,好远行。鱼龙混杂里,侠魔不分中,上演了不少好戏。
正是泽国下午的好时候,明媚的阳光和着清风,胡桃城里的本地人和旅客大多懒散地在青石板街道上晃悠。
孙姓糕点房的小型车队停在无茗客栈之前,孙家老爷像企鹅一样兴奋地摇摆跳下马车,还在车上的黑白发小孩抬头看看客栈的名字,也轻盈地跳下车厢。
车队粼粼离去。
一身棕色短打,斜披洁白汗巾的跑堂笑嘻嘻地躬身做个“里面请”的手势。
跑堂甲“哟?孙老爷来啰!甲字间摆桌~”
跑堂眉眼透着股来自梁国的恬淡气,吆喝的声音很有韵律。
孙情虚“今儿无茗客栈不闹腾了?”
跑堂甲“哟,爷,瞧您说的,跟小店是贱奴通铺似的。哪儿有什么闹不闹腾?小店环境一向是宁静淡雅的。”
孙情虚“离谱,说假话不闪舌头,雪中红梅做好了吗?”
跑堂甲“雪中红梅,雪中包金,糖心珍珠……小店都备着呢,不知您想要哪几种?”
跑堂引着孙情虚和孙肖上楼,木扶手材质不一,显然经过了多次修复。
孙情虚“老爷我全都要。”
孙情虚左手用力握了个拳,眼里写满了贪婪。
孙肖悄悄观察四周,发现四周酒客旅者都故意为彼此留了大概一桌的间隙,且不同桌的客人衣着举止完全不同。有的一席白衣轻握酒樽,有的一件棕布托举酒壶。
孙情虚“温壶梁国娃儿酒,水煮甜豆。”
跑堂甲“好嘞,请老爷小间稍等,好菜马上端上!再来两壶雪国小酒怎样?”
跑堂把甲字间的黑木门拉开,一股不腻冷香钻入鼻孔,孙肖捂着鼻子憋声打了个喷嚏,孙情虚笑笑揉揉他的小脑袋。
落座,孙肖食指按按暗红色的桌面,触感是润的而不是木头的粗糙感,白筷黑碗立在平整无斑的一整张荷叶上,桌心橙白混色琉璃瓶里供着三叶挺拔的兰草。
一切都是这么的新奇。
孙情虚惬意地箕坐在竹条编成的垫子上,把长衣的摆撩到两边。
孙情虚“胡桃城是个养老的好地方,山清水秀远离战线,住这儿的人要对得起这份安宁,好好享受。”
孙肖“好,什么叫享受?”
孙肖的目光在鹿头烛台,机关木窗,石板刻画上留连。
孙情虚“就是做开心的事。”
孙情虚拐拐脖子。
孙情虚“比如开个糕点房,每天来无茗客栈吃个甜口。”
孙肖“就是……做想做的事?”
孙肖瞪大眼睛。
孙肖“我想看到更多新奇的东西,看到了就叫做享受吧?”
孙情虚“是的,啊,真是和平日子……”
孙情虚话音未落,飞来的木桌一角穿破房间的门。
楼下大堂,一个肌肉健硕,身姿魁梧的红毛壮汉拍拍自己画满文青的胸口,骄傲地呐喊:
犀首“俺是野国入魔的犀首,一路战到此地未有败绩!谁道这泽国是卧虎藏龙之地?不过是一堆华贵服饰裹纤细骨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