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情虚闻言,整理一下领子,叹气起身。
孙情虚“唉,走喽走喽,又吃不成喽!”
孙肖“为什么这么说?入魔很可怕么?”
孙情虚“这倒不是,入魔什么的也就体格强些罢了,不出半柱香那狂妄家伙就会栽倒在地。”
孙情虚用力拉开了门,把视线向下投去,几个跑堂已经各带架势地和那红毛壮汉缠斗了起来。
红毛壮汉虽然扔掷摔投还算比较流畅轻松,脸上惊讶的表情却显露出他对跑堂实力的困惑。
一个跑堂被摔到二楼甲字间旁的栏杆上,后仰翻身把冲力卸去大半,蹲在地上按住额头收收金星,一抹嘴角血迹跳起,手捞栏杆借转力以一记凌厉的回旋踢再回战团。
孙肖左右望望,楼上不少人带着酒壶倚栏看戏,楼下散座里不少大汉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气质不凡的长衫剑客们喝酒吃茶对乱局置若罔闻。
孙情虚“从梁国没国来要进去鬼山的,必定要经过胡桃城,而以去鬼山那种凶险地方为目的地的,必不可能是等闲之辈。”
孙情虚从栏杆上探头再次确认,果然那个自称犀首的壮汉堵在了后厨前,碟子小碗撒了一地。
跑堂小哥们虽然不断被击飞或抛出,大多时候却总有一两双手在其落地前揽上一把,使其摔得不算太惨,所以他们看着狼狈却伤得不算太重。
倒是那个出场时张狂无比的红毛壮汉,还没几个呼吸呢,身上就淤青擦伤遍布,还大喘粗气。
若不是跑堂小哥们只拿了扫帚汗巾,而是随便哪位有把剥皮小刀的话,这壮汉怕是已经出不了气儿了。
壮汉抓投的动作走形,被跑堂小哥躺地后仰躲过,一个打挺就锁住了右手整只胳膊。
靠近的小哥也非常默契地用汗巾做绳扭住了壮汉的另一只手,同时旋身反手肘击膝盖内弯,壮汉如牛一般跪下,正要破口大骂喉咙又被捏了力度的手刀重劈,喉头挫伤疼得要命。
跑堂甲“抱歉了诸位,聒噪了耳朵,现在无事了,酒菜马上来!”
几个跑堂小哥拿来后厨绑猪的麻绳,尝试把壮汉束缚住,打喉头的那位则是面相其它宾客公告事情结束,抬着托盘三步并两步地往楼上赶。
孙肖“现在应该没事了吧?”
孙肖转头问孙情虚。
孙肖“我们要不要回去等那个……什么红梅?”
孙情虚“我就不该奢求无茗客栈会有不闹腾的一天。”
孙情虚扶额。
孙情虚“看好,泽国的风骨就在这小小的客栈里了。”
孙肖闻言,皱眉又把视线投回壮汉身上。
仅仅是一瞥,他就知道这家伙不对劲。
他的肩膀上冒着白气,一道一道地从绷紧的肌肉里喷出。
一声惊雷巨响,壮汉身上的人皮噗哒哒地打在四周所有物体上,身后绷手的六位小哥尝试用体重镇压,却被一双黑色的手臂全部抬起,举过头顶,狠狠地往地板上砸去。
木屑碎块打到孙肖脸颊,吓得他一激灵。
小哥们全部挑开,落地站稳后看着那个生物都抹了一把冷汗。
一个皮肤黑咕隆咚,眉心一只污渍色长角,眼瞳眼白颜色混杂的怪物把自己陷入了一尺深的空洞里。
托盘的跑堂来到孙情虚身边,奉上酒壶和竹编小碟里嫩绿的豆子,叹口气说:
偷溜跑堂“得,又得修地板了……老爷您的酒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