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寒藜听着她说的,面色虽未有什么变化,心间却顿时如潮水一般涌起大片的涟漪。
她突然觉得,自己问出这问题时的那一瞬,真的像个傻瓜。
是啊,没有痛的伤,如何能称为伤呢,如若不是因为痛才伤,那便是这个人太过矫情了。
这世上,哪里会有愿意随便伤痛的理,就像寒浔。
虽说好是“家人”,但她也不是感情白痴,哪里会有人会平白无故的对一个素昧平生的人尽心尽力?
即便他们是在达成合约的基础上,难免的会有接触,那那个拥抱呢?
他怎么解释?
“你不是答应我天黑之前会回来的吗?”
以她看,这离某层关系就差一层捅破的窗户纸了。
“阿浔,你是不是喜欢我?”寒藜思绪着这一幕,唇角抽了抽,这是什么打了鸡血的场面。
要知道,为人谋事,就要有极强的适应能力和应变力,这也是寒临教了她数次的。
一个对自己有“非分之想”的合作伙伴在身边,时时刻刻都将心思分成两半来应对事,能保证事情中不包含其他的意图和有关影响事情的其他缘由吗?
她不敢保证,也不敢完全相信他。
“姑娘,在想什么?这茶可要凉了。”兰锦推了推茶盏,提醒她道。
“我现在就喝。”
寒藜回过神,瞥见她眼中的一抹不易察觉的看穿意味,只笑着接过来酌了一口,道:“很好喝,这茶的味道很特别,不像是原先你给我喝过的,是什么茶?”
听了这话,兰锦知她是想转移话题,便也配合她,笑道:“姑娘不如再猜猜看,这茶,你曾经喝过的。”
“嗯......雏菊、兰桂、折香。”寒藜又小啜一口,一一说出茶中细沫的名字。
她感觉还有一味,却如何也说不出,既熟悉,又陌生。
“好了兰锦,我猜不出来,你便告诉我吧。”
“唉~姑娘当真是忘性大,那便勉为其难告诉你了,这最后一味,乃是——雪霜。”
兰锦抱臂抿唇做出一副“勉为其难”的样子,作无奈语气向她道。
“雪霜?”寒藜又来回喝下几口并仔细看那细沫的成色,顿了一会才恍然大悟。
“嘿,我说呢,这雪霜草生长在常年积雪的雪域,就算性味苦涩曾平,也早就被冻住流失了本味,却仍旧还有这等清甜的淡香味,着实难得,也不怪我猜不出了。”
寒藜眼神躲避,说出这句类似于逃开话题的敷衍话。
兰锦也无奈的摇摇头,递过她的杯盏,平声道:“已经是夜深了,姑娘早些休息吧,不若明日浔公子来寻你,你不是又得赖着床不起来了?”
寒藜抽了抽唇,道:“那是日上三竿么?谁知道这人界的时辰是如何定的,我明明睡了还不到......”
说着,寒藜却渐渐没了声音。
好吧,她确实没什么可辩驳的,毕竟寒浔来寻她时,她的的确确是两腿夹着被子还蒙着头,兰锦叫她时,她还迷迷糊糊的道:“别......我们再来一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