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七“属下已于昨夜与商会内的探子接上了头。”
外间里,月七立在一旁轻声的报着事情的进度,宇文玥听着拿起了一旁的笔墨,只是用的却不是惯用的右手,见此,月七顿了顿,心中暗暗叹息着,面上却是依旧如常。
月七“据探子的呈报来看,贤阳商会的领头者是两个人。”
月七“一个是手握实权的明面上的人物,名唤风四爷,此人财力人脉皆深不可测,短短数年就将贤阳商会牢牢握在手中,不可小觑。”
月七“属下曾试着查探过他的履历,几番周转也只是查到他是三年前流落到贤阳的。”
宇文玥“三年前?”
姓风?宇文玥皱了皱眉,思量了片刻,淡淡道:
宇文玥“另一个人呢?”
月七“另一个是探子无意间听到的,未曾见过真人。”
月七思量了片刻,缓缓道:
月七“探子呈报时说,此人姓乌,虽从未在商会里露过脸,但在商会里声望极高,商会之中也许有不服风四爷者,但绝无不满乌先生的人......”
言毕,宇文玥坐在案前,左手扣在案上,细细抚摸着上面老旧的木纹,久久过后,宇文玥淡淡道:
宇文玥“出去吧,今日是左思源听奏报的日子,莫要露了马脚。”
月七“是。”
月七领了命后躬身退了出去。
宇文玥“风四爷是燕洵手下的贴身侍卫风眠,至于这乌先生,你不该解释解释么......”
宇文玥说完,乌黑雕花的屏风后面,楚乔的身子微微一僵,而后利落的起身,行至宇文玥面前,如若旁人的斟茶饮水,甚是自在。
宇文玥“水未验就敢入口,怪不得会中他人的圈套。”
宇文玥说着将楚乔手里的杯子夺过,语气里加了几分无奈。
宇文玥“你重伤初愈,莫要喝冷水。”
楚乔自是无法还嘴,却看见宇文玥有些变扭的用左手握着杯子,心中微微有些隐痛,眼神闪躲着,语气也不禁放软了些——
楚乔“你的伤势如何了?”
宇文玥“你亲自下的手,严不严重,你自己不知道么?”
难得见到楚乔服软的样子,那样子仿佛回到了多年前的青山院,那时也是这般,做错了事情,被自己训得很惨,嘴巴里却时常小声的嘟囔着,以为自己听不清。
宇文玥回想着不禁心情大好,言语间也多了几分温情。
宇文玥“放心吧,算不得什么大伤。”
又复想起月七呈秉的消息,于是收起了笑容。
宇文玥“月七口中的乌先生就是燕北大同会的领主,你母亲的同盟者乌道崖吧。”
楚乔听着脸上也深沉了,点了点头,看着宇文玥游移道:
楚乔“贤阳商会是燕北大同会所创,里面的资金用处我不说你也猜得到,此时,我出现在此地就是为了偷贤阳城的军备布防图,以便于几天后将钱运出去。”
楚乔“贤阳商会的财力对于你们大魏来说不过九牛一毛,但对于燕北而言却是救命的钱,所以不管你如何阻拦,我都一定要将他们护送回燕北。”
楚乔直直的看着宇文玥,眼神坚定而倔强。
楚乔“正如你所言,乌先生是我母亲的盟友,所以贤阳商会的事我是无论如何都脱不了关系的,你若想劝我放弃,就不必了。”
宇文玥“你可知现在的贤阳城是个什么状况?”
宇文玥避而不答,信步走到窗前,将窗扇拉开了一条细微的缝隙,淡淡的看着窗外的景色道:
宇文玥“你过来看看吧。”
楚乔疑惑的走到窗边,顺着那细小的缝隙看着窗外人的一举一动,窗外的院子里尽是一些做事的仆役,咋眼一看与一般仆役并无任何分别,但细细端详之后,楚乔却发现了不同......
院子左前方的三个奴婢正在修剪园中的花草,但三人神态异常,手脚也比一般的家仆利落的很,院前的两个守门的侍卫明明用的是府兵的佩剑,十指之上却全部都是老茧......楚乔看着心中已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楚乔“他们......”
宇文玥“你看得不错,他们全部都是探子。”
宇文玥轻轻地合上窗扇。
宇文玥“我还可以告诉你,院中浇花的奴婢是柔然人,守门的侍卫是出身江湖,而打扫院子的老奴则是燕北人。”
宇文玥“贤阳城城守早已死了两年有余,我来时抓住的左思源是大梁在大魏的密探。”
宇文玥撩起衣袍端坐于案前,语气依旧是波澜不惊的。
宇文玥“这些仅仅是府中的,那这贤阳城呢?每一个探子代表着一方的势力,现下的贤阳城是八方汇聚的死地,有来无回。”
宇文玥“就是我有意想放你出城,你觉得,你们能活着出去么?”
楚乔听后心中有些焦急,却见宇文玥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料想宇文玥能说出这这番论断,也必定有解决的方法,随即道:
楚乔“你有应对之策?”
#宇文玥“我可以让你把贤阳商会的钱财运走,但你要将贤阳商会里的人给我留下。”
宇文玥拿起一旁温好的茶盏,徐徐饮下,而复淡淡道:
宇文玥“你说的不错,这些钱与大魏而言不值一提,但贤阳商会却是至关重要。燕北困苦,眼下并不一定与大魏开战。”
宇文玥说着抬眼看着楚乔,目光深深如古井。
宇文玥“但贤阳之事可就不一定了,贤阳是魏氏门阀财力的根源,如果没了贤阳商会的掣肘,魏氏在贤阳便是只手遮天,门阀财力不断扩大,大魏将永无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