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的双手笼在袖子里,脸色苍白,上船后只对十藏说了一句话:
宇智波契到岸前,不要来打扰我。
之后,便只身一人进了船舱。
封印那种东西可真不容易,契的手按着胸口,忍不住咳了两声,咳出淤血,他喘息着拿出药盒看了一眼又收起来。起码不会再付出在床上躺四年那样的代价,已经很不错了。
胸口的勾玉散发柔和的光芒,契抓在掌心里,听水门跨界的抱怨。已经摊开一张纸,在上面写着什么。
水门猫你太胡来了,那种怪物,万一封印不了怎么办?
宇智波契它应该是从古老的封印里逃出来的。
契缓了一口气,将笔放下,疾走两步倒在床上,如同呓语般开口:
宇智波契我需要找机会了解自身力量的极限和药物的极限……
水门猫那你就不想想你自己吗?你的身体能承受多重的伤?
水门猫试着相信别人好吗?不要把所有事情压在自己身上,那些不是一个人该承担的,即使救世主也有同伴啊。
水门猫那个十藏,你也可以相信他一次。
宇智波契同伴……
契无意识地应了一声,听水门顺便唠着另一个契在那边的故事,身体很快陷入休眠状态,勾玉的光芒暗了下去。
……
近来,汐为了阻止忍者世界因为其他空间的突入而变得千疮百孔十分忙碌,但比起契,他多少是有些自由的。
在和命运石城的伊特利小鬼组队再次“劝退”一拨侵略者后,他火急火燎地赶来看契的情况。
汐啊,果然……
汐认命地看完契给他的留信后,帮忙收拾屋子检查身体上药一条龙服务。完事以后,他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写回信。
什么可怕的黄泉之国,多半是借口,他就不信那小鬼一个人应付不了。然而信上是没有多余的抱怨的。
他有点不甘地看向床上虚弱的友人,明明已经见面,却只能用写信的方式进行对话,都是那海妖害的。他收回目光,已经打算好要清理一遍海洋了。
油灯的火光微微摇曳,投在墙上的影子晃动一下,如同错觉。汐捏着手里的咒印黑蛇搁下笔,稍微产生了兴致:
汐半成品的仙人力量,还有邪恶的诅咒。欸,是蛊吗?
他兴致勃勃地离开时,天还没亮,契也没醒。他得去找那个小鬼问问,顺便做个实验。恶意的想法涌出,他可是一点都不介意给这东西的主人找点麻烦呢。
……
最近几天,海上的风暴有些骇人,但都离船只有些距离。
十藏每天都要去契的屋前听一会儿,确定里面有活人的呼吸声才放心走开。挨到船只到达离水之国最近的港口时,暴风雨停。还没等十藏敲门,契的房门就打开了。
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明显还没有恢复,在船上所有人敬畏的目光下,两人下了船。似乎感受到不一样的目光,他回头看了看,人群里那种强烈的注视感蓦然消失。
枇杷十藏怎么了?蛇又出现了吗?
十藏警惕地看着周围,自从契受伤后,他就没见过那种东西了。
宇智波契没事,走吧。
其实并非没有出现,是汐感受到了海上发生的事情,便利用海水的力量远程给整艘船加了结界而已,那些蛇根本无法再上船。
路上,契看着走在身边沉默许多的十藏,主动开口:
宇智波契我没恢复好,这次跟水影的战斗就交给你了。
十藏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枇杷十藏那就说好了,这是C计划,由我先冲上去,你不许挡着我!
契好脾气地笑了笑:
宇智波契当然。
十藏被他突然的好态度弄得惊悚了一下,也没多想,得寸进尺地附加条件:
枇杷十藏不许先用写轮眼!
宇智波契嗯。
枇杷十藏不许干扰我!
宇智波契嗯。
枇杷十藏……就这样?
那天水门的话契听到了,相信同伴。他不知道矢仓究竟有多厉害,毕竟之前与他交手的其实是附在矢仓身上的斑。
不过,打败矢仓其实是十藏的心愿吧。已经清醒的四代水影矢仓若是对自己的过往有所认知,应该不会下杀手才对。
事实上,水门也好,契也好,这次战斗过后都后悔不已。一个为自己说过的话而后悔,一个为自己的错误推测而后悔。
矢仓是三尾矶抚的完美人柱力,与契和十藏遭遇的一瞬间就反应过来并进行反击。契被矶抚的珊瑚掌定在当场难以动弹,眼见三尾的尾兽玉袭来,按照约定,他没用写轮眼。
十藏在关键时刻拿着大刀冲了上去,然后被三尾尾兽玉击飞,断开的大刀一半插入了他的腹部。契已经察觉到不对,斑果然没那么轻易放过矢仓。
最终契还是用了写轮眼,他用万花筒解开了斑下给矢仓的暗示。趁着矢仓呆立当场,他立即带着十藏离开了。
枇杷十藏你这家伙……真是爱抢风头啊……
十藏已经奄奄一息,他拔出腹部的刀刃扔到一边:
枇杷十藏不过,我帮上忙了吧……
宇智波契嗯,你救了我。
枇杷十藏你这家伙……跟组织里那些人不一样……我能感觉到……有机会,就离开那个地方……
宇智波契我知道。
枇杷十藏可以给我一个梦吗……
宇智波契……可以。
契低头跟他对视,写轮眼发动,一丝血液滑下眼帘,身体并没有完全好的他一日之内用了两次万花筒,算是超负荷了。
但,他无法拒绝十藏的要求。在这样的时代里,谁能被称为无罪之人呢?
埋葬了十藏之后,天色已经很晚了。
阿飞出现在他身边:
阿飞后辈,你好像挺难过。
阿飞怎么,对这个可怜虫有感情了?
阿飞呀,你的脸色不太好,最近又发病了?
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宇智波契这对你来说不是好事吗?
宇智波契在你的眼里,世上所有人都是该死的可怜虫,都是你的敌人。
一支苦无突兀地贴上契的脖颈,阿飞在他耳边道:
阿飞真想杀了你啊,现在这么虚弱的你,只要这样……
他微微用力,锋利的苦无刺破皮肤,血液流了出来。阿飞的眼神有些危险:只要杀了他,就不用看着他露出这种痛苦的表情了。
契手中的苦无不计代价地向后刺去,阿飞收起苦无向后跳开,指尖捻了捻苦无上的血,手中赫然是南斗的戒指:
阿飞哈,只是跟可爱的后辈开个玩笑而已,我来是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阿飞新一任的南斗继承者要到了,戒指我就收走了,记得养好伤回来看你的新搭档哦。
阿飞说完就又不见了。
没有理会脖子上的伤口,契在原地出了会儿神,然后选了一个方向往山林里走。在身体好些之前,暂时要待在水之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