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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战争,死亡

木叶之契

三月下旬,在家待了半年多的宇智波富岳带着宇智波契和自己的亲卫再次奔赴三战战场。

细雨绵绵,休息的时间不多,富岳摊开掌心示意契拿兵粮丸。契抓了两颗,嚼了一颗在嘴里,这东西被雨水泡得有些发涨,味道更加怪异了。

他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亲卫队队员们,这些人都遮着脸,随时警戒着四周,保证队伍的安全,危险来临时便会冲在前面。他心里一时感受颇多,亦怀念着家里的饭菜和母亲的笑容,不禁叹息,去战场果然容易想家。

晚些时候,雨有些大了,考虑到雨中行进并不安全,他们当晚便搭好临时帐篷,在林子里休息。契睡不着,或许是兴奋,或许是紧张。这是他第一次如此靠近真实的战争,真实的战争是怎样的呢?是否会让人有那种抛头颅撒热血的冲动?

宇智波富岳如果睡不着的话,去外面帮忙守夜吧,契。

富岳的声音响起,阻止了他继续想下去,契利落地起身,他确实需要冷静一下:

宇智波契抱歉,打扰到父亲休息了,我会调整好心态的。

富岳目送着他离开后才闭上眼睛,那一瞬间的眼神很是复杂。

契就近找了一棵树跳了上去,便看见一个女性亲卫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巡视。也许是面罩戴着并不好受,她摘了下来。

宇智波契惠子阿姨!

他实在是惊讶,便发出了声音。声音不大亦不小,周遭有几处草丛动了动便恢复平静,惠子已经重新戴好面具,契已经向她这边过来:

宇智波契您怎么在这里?止水哥哥一个人在家吗?

惠子朝他摇了摇头,带他去了一个僻静的地方,才摘下面罩。她擦了擦落在脸上的雨水,笑着开口:

宇智波惠子人小鬼大,止水也成长了,有他的奶奶照顾。美琴还好吧,一个人在家不会有问题吗?

契看她重新戴上面具,遮挡住满脸的疲惫:

宇智波契妈妈很好,预产期在六月份,我们会提前回去。没想到惠子阿姨也是出色的忍者呢。

宇智波惠子宇智波家族没有平民,就连美琴也是个忍者哦。

惠子补充道:

宇智波惠子这次是瞒着美琴来的。契,可不要出卖我,美琴发起火来挺可怕的。

契点头,狡黠地眨了眨眼:

宇智波契那惠子阿姨要好好贿赂一下我才行。

惠子有些好笑地摸了摸他的头,仿佛看透他心里所想:

宇智波惠子请你吃饭怎么样?

契的眼睛微亮,惠子阿姨的厨艺比妈妈要好一些。以前来家里的时候就经常帮妈妈一起做饭,说起来,自从跟着源老师熔炼暗器之后,已经有几个月不见面了,也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事实上富岳确实不可能让契真正上战场,他们只负责打扫战场而已。因为比较轻松,所以富岳没有限制契的自由,契便跟在惠子身边帮忙搜集有用的情报和掩埋尸体。

契第一次看到战后的沙场,与他预想的并不一样。刚经历过战争的战场里还有硝烟的余味,跟雨的湿气和尸体的腥臭味混杂,各种食腐动物成群驻扎,产生有毒的瘴气。

契不知道自己帮忙烧了多少尸体,又埋了多少人。这些死去的人不管是敌人还是村里的人都还有家人朋友在世吧。战争带来的伤害第一次赤裸裸地呈现在眼前,他由衷觉得可怕与无力。

一日,他正在挖坑,听见不远处的呻吟声,立即跑了过去。那是一个活着的忍者:

幸存忍者救命……救我,我还不想死……美代子……

他看见幸存者的额头上,那是砂忍的标识,他的双腿已经断了,现在只是苟延残喘,或许是心中还有重要的人在支撑着吧,那个叫美代子的人。他把手里的水递过去,开口问:

宇智波契想要吃点东西吗?

那人没说话,就着他的手猛喝了两口水,呛得直咳嗽,压抑的心情一瞬间爆发,将契手中的水壶打落到地上。契站在一旁等他平复下来,将清明一些的目光转向自己:

幸存忍者小孩儿……战场上哪里来的孩子?你是哪个村子的?

契沉默了一下,并没有立刻回答:

宇智波契……我是木叶……嗯?!

一支苦无毫不犹豫地刺向他,契警惕地向后跃了一步,有些诧异于突如其来的敌意,却又仿佛在意料之中:

宇智波契你要杀我?

那人面色狰狞地看着他,仿佛看着不共戴天的仇人:

幸存忍者我还记得,还记得,我的两个朋友就是被木叶的军队杀死的,木叶的家伙,不管是谁,都是仇人!呃……

一支苦无从契身后飞过直直插在那人的喉咙,那人的身体抽搐了一下,喉咙里发出濒死的嗬嗬声,那是血液和空气一齐涌入气管的声音。

契后退,看着他伸手拔下插在喉咙的苦无,双手捂着喷血的地方,头不甘地慢慢向后仰去,死不瞑目地看着天空。

宇智波惠子契,你没事吧?

惠子按着他的肩膀仔细检查,契只愣愣地看着没了气息的人,半天才扭过头来看着惠子:

宇智波契这就是战争吗?

惠子见他没受伤松了口气,严厉地批评他:

宇智波惠子这里是战场,契,不要对敌人心怀仁慈!

破空声传来,契拽着惠子后退两步,三支苦无落在两人刚刚停留的地方。惠子转身严阵以待,就看见三个身材高大神情猥琐的雾忍向这边来。

惠子额头有汗滴落:

宇智波惠子三个中忍,情报有误,没想到雾忍也派人来打扫战场,现在,对我们很不利!

对方没有立即使用忍术,惠子眸光一闪:

宇智波惠子不像正规忍者,是叛忍!

叛忍三号一个女忍者,一个小孩儿?没想到居然会碰到木叶的忍者啊,老大。

叛忍一号小孩儿杀了,女的留下。

叛忍三号是~老大。

惠子并不是战斗型忍者,她是女性情报员,只有中忍水平,面对另外三个男性忍者显然是吃力的:

宇智波惠子契,快去找族长大人!我留下来挡住他们!

查克拉聚于眼部,她的瞳孔变得血红,两颗勾玉绕着墨色的瞳仁缓缓游动,正是双勾玉写轮眼。

契不松手:

宇智波契惠子阿姨,我能帮得上忙!

他一只手里变戏法似的出现三支苦无,看似同时扔向三个忍者:

宇智波契一起走!

叛忍三号这种小……纳尼!

苦无在预定轨迹相互碰撞朝三个方向去,化作更多苦无,相互碰撞换向,三个叛忍没有料到,受了惊吓,出手挡下,没想到被挡下的苦无再次顺着轨迹碰撞然后射向三人,这次他们避免不了受伤。

惠子回头看了一眼,有些惊奇:

宇智波惠子居然能将苦无的轨迹预判到这种程度!

契只管往前跑,解释道:

宇智波契源老师很注重我对苦无的了解,他教过我如何打造苦无,硬度,材料,火候,每一个棱角,刀锋锐度都必须精确地了解。

事实上,不止苦无的教授如此,只是他习惯使用苦无罢了。

宇智波惠子原来如此。

惠子佩服道,一把抱起契快速往前跑,然后从腰间取了信号弹发射到空中:

宇智波惠子能拖延一时算一时吧,契,后背暂时交给你了,跟他们尽量拉开距离!

宇智波契是!

契警惕地守着惠子的背后,年龄限制了他的实力与体力,如果只是三个下忍,靠他的苦无已经勉强能解决了。

后面的忍者骂骂咧咧地追逐着,契看着三人里伤得最重的中忍,毫不犹豫地将眼神转到他身上,其余两个中忍下意识往前一些为他挡掉加重的苦无攻势。

那叛忍愤怒地格挡开一支苦无:

叛忍三号岂可修!难缠的木叶小鬼!我就不信你的苦无用不完!

契不动声色地摸了一下临近的树干,他的体力有限,苦无也有限,所以只能赌一把了,趁着他们被愤怒冲晕头脑,拿起爆符试探一下。

“轰”,三个敌人只剩下两个,包括那个受伤挺重话还多的中忍。看着不断拉近距离的眼睛发红的敌人,契的眼神却放松了许多,他只剩最后一把苦无,那是战斗用的。

现在即使他们追上来,他和惠子阿姨也能应付到族人赶过来了,他正要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惠子,顺便揉一揉发酸的手腕。小孩子的身体即使锻炼强度再大,这种极限的操作使用多了还是会有所损伤啊。

正是思绪纷飞之际,一柄大刀从天而降拦去去路,与此同时:

枇杷十藏水遁·水牢术!

宇智波惠子糟糕!

惠子试图用分身术,但雨水覆盖战场面积太大,她只来得及将契丢到一棵树上,自己被困住无法动弹。一个黑影维持着水牢术的施展,杀气让身为中忍的她都难以承受。

后面追逐的叛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便被黑影分出的水分身腰斩。

契抱住树干,一只手已经握着苦无,有些紧张地看着惠子那边,场上的杀气是来自上忍的,惠子会死!这是他现在所能想到的,甚至即将看到的。

想到这一点,他的手指便忍不住使力,直到嵌进树干里,鲜红的血液顺着树干流淌,像这样,他才能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强迫自己忽略掉杀气带来的压力,双眼在树的阴影下显得有些幽深。

宇智波惠子契,快走!

黑影拔起大刀快速斩向惠子,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挡住了刀锋,火花迸溅,惠子脸色苍白,刚刚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死亡,她心情复杂地看着大刀下矮小的人影:

宇智波惠子怎么能这么任性呢,契!这样我们都会被杀的!

契的胳膊微微颤抖,头也不回地答道:

宇智波契不会,不要!

他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惠子为了保护他失去性命,生命的脆弱他刚刚已经见识过了。

那雾隐的上忍颇有兴趣地看着契,满口的鲨齿和脸上的刀疤图案让他看上去十分恐怖:

枇杷十藏小鬼,你多大了?

他喜欢这小鬼眼里的杀意,不介意陪他多玩会儿。

契没有扔掉卷韧的苦无,手中再次出现几支分身苦无对峙降低对武器的损伤:

宇智波契可以不回答吗?

使刀的雾隐上忍力道很大,比源老师的力道大许多,他的手腕已经没有知觉,现在只是在硬抗着等待救援罢了。

枇杷十藏有趣的小鬼,不逃跑吗?你跟这个宇智波家的女人是什么关系?你也是宇智波家的?

上忍举起大刀,刀刃上泛着蓝色的查克拉,劈向契,契跳起,停在他的刀尖上,上忍惊讶:

枇杷十藏你居然……

这小鬼居然不用查克拉,反而用体术跟他打。

契没有说话,后撤,几乎是一瞬间,他抓住了上忍一瞬间的惊讶,苦无发了出去,目标正是控制水牢的分身。水牢解除,惠子立即跳上树干。

还没有松一口气,就看见契看向这里的那一眼,他伸出右手想要阻止什么,瞳孔放大到极限,那是极度不甘的神情,下一刻,胸口一痛,她愣愣地低头,看见银白的刀尖,上忍的刀同时将契劈倒在地。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快得让人反应不过来,契重新抬头的时候,正是惠子的身体从树上掉落的时候,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濒死的惠子与他目光交汇,喃喃重复着一个字:

宇智波惠子逃……

宇智波契啊!

契抱着头一声惨叫,眼前的一切都被蒙上血色,可他怎样都无法迫使自己挪开双眼。眼睛里流出来的是灼热的血泪,他颤抖着伸出手,但惠子已经闭上了眼睛。战争,这就是战争,立场分明,残酷异常,只要敌我,只有生死。

枇杷十藏你也留在这里吧,小鬼!

上忍的刀锋马上就要落下,突如其来的危险气息袭来,他立即转向,挡下攻击,印入眼帘的是:

枇杷十藏宇智波!

富岳将趴在地上的契抱起,看着他已经打开的一勾玉写轮眼,替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又看向惠子的尸体:

宇智波富岳抱歉,契,我们来迟了。

契慢慢停止了颤抖,只那双手还在痉挛,他无神的双眼恢复一丝清明:

宇智波契这就是战争吗,父亲?

何等悲哀而无情的战争啊,他还是第一次这般清晰地感受到它的恶意,逼迫着人选择,逼迫着人成长。

富岳起身:

宇智波富岳看清楚,这就是战争。

血色的瞳孔里,三勾玉缓缓转动:

宇智波富岳火遁·豪龙火之术!

巨大的火龙擦着地面卷起地上的尸体扑向那个雾隐的上忍,一声惨叫过后,地上倒下一具焦尸:

宇智波富岳只有强者,才能活下去,保护自己身边的人。

他过去看了一眼地上的焦尸,冷哼一声:

宇智波富岳跑得倒是快。

宇智波契已经昏睡过去,他今天受到的刺激太大,毕竟只是个孩子,哪怕加上上一世,他也只是个孩子。富岳将他交给身边的亲卫:

宇智波富岳契开眼的事,先不要说出去。

宇智波甲是!族长大人……惠子怎么办?

富岳看了一眼惠子的尸体,双拳不自觉地紧握,这种结局他一早就预见过,从惠子被安排跟来战场的时候。只是没想到,他们会这么快行动,这就是族里的人把他支开的原因吗?他平静地开口:

宇智波富岳她的使命已经完成,带回去安葬吧。

宇智波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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