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然而，原本十分猖獗的黑色气体忽然一顿，开始疯狂的撞击玻璃球！

男人脸色一变，快速的反手施了一个法决，闭上眼口中念念有词。

黑色气体越来越躁动，玻璃球已经被撞出了裂缝。

“噗！”男人猛地吐出一口血，却仍不放弃，手上不停的施法。

另一边。

嚟汣把手放在了晔殇肩上，语气温柔：“以后我会陪着你，无论对错，无论喜卑。”

晔殇忽然就没了火气，怒意一瞬间都不见了，取之而代的是心安。

他有些恍惚，这句话，他好像也对一个人承诺过。

嚟汣笑得眉眼弯弯，手上却传输过一道灵力。

与此同时，长安城。

男人尽力的想要挽回局面，却遭到了反噬。

黑气冲出了玻璃球，很快消散在风里。

“不！”男人撕心裂肺的喊了一声，徒劳的用手去抓。

“谁！到底是谁！”男人的眼中流露出疯狂，暴躁的踢翻了面前的桌子。

嚟汣放下了手，转过头去看水中的锦鲤。眼中是一片冰冷的光，瞳孔中心出现了鲜红色。

“ 一个小鱼小虾都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动我的人了，是你飘了，还是我的刀锈了？”远在长安城的男人听见这句话，顿时环顾四周。

“别和老子装设弄鬼的！给我出来！”他冲着空气大吼。

“呵呵。你算老几？”

话落，男人忽然感觉五胀六腑绞痛了起来，七窍也流下血来。

“嗬……饶命……大人，放过……我，嗬……”男人眼睛开始翻白，他几乎是从喉咙里挤出的这句话。

嚟汣停了下来，“今天我心情好，不想取你性命。你最好祈祷不会遇见我，不然我不介意多杀取一条人命。”

男人伏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头发散乱，狼狈不堪。

“还有啊，你下次要是再敢对他动什么手脚，我保证不打死你，我只会灭你满门。”嚟汣隔空传完这段话，便不再理他。

她旁边的晔殇也学她低头看锦鲤，周围已经没有了如刚刚一般凌厉的杀气。

嚟汣眼中带笑的看了他一会儿，牵着他的手站起身，“我饿了，我们去吃饭吧。”

晔殇看着那双牵着他的手，心中有万千柔情。

这个感觉……好熟悉。

长安城。

“咳……咳咳……”男人又咳出一口血，才强撑着从地上爬起来。

太难受了……感觉五胀六腑都在流血，但是……

他抬起头，眼中是偏执的疯狂，像个疯子。

我找到了……我找到了！

男人激动的浑身都在颤抖。

刚刚那个气息……是妖祖！

“哈哈哈哈哈哈！很快……很快妖祖的力量就是我的了！本来只是看那个落魄皇子天资不错，想要靠他的怨气来练延命丹，没想到……没想到他竟然帮我找到了妖祖，真是天助我也，天助我也啊！哈哈哈哈哈哈！”

……

“晔殇，原来你会做饭啊？”茅草屋里，嚟汣歪着头看正在生火的晔殇。

“小时候我被敌国掠走，从敌国逃亡的时候没有盘缠，只能在山里抓些野味充饥，那个时候学会的。”晔殇专心的往火里添柴，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

“啊？对不起啊……”嚟汣忽然软趴趴的和他道歉，眉眼都耷拉了下去。

晔殇看的心头一软，克制住摸她头的冲动。“怎么了？”

“早知道你过的一点也不好，我才不管什么约定呢，一开始就把你抱走，当我的童养夫。”嚟汣想到这里，又笑了起来，眼底星光闪烁。

“没事的，你现在就在我身边啊。”晔殇点燃了火，转身去洗菜。

“唔……”嚟汣撑着下巴看，忽然叫了他一声。

晔殇回头。

“有你真好！”嚟汣在他身后挥手，灿烂的笑容让晔殇有一种不真切的感觉。

因为他的小姑娘太美好。

因为这一刻太温馨。

他忽然不想报仇了。

只想和她永远留在这里。

陪她到自己生命的尽头。

嚟汣看着他温柔的笑，想起很久以前。

那个时候只有他陪着她。

所以哪怕世界一片黑暗，她也不孤单。

后来某一天。

她说，她想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他第一次沉默了，沉默了很久。

久到她都快要睡着了，他才叹了一口气，说：“好。”

哪怕到现在，她回想起过去，都会有一种无力感。

如果啊，我是说如果。

如果我回到过去，在那句“我希望看看这个世界什么样子”之后再加一句：“我还想看看我希望陪伴我余生的你的模样。”

那该多好。

因为啊，那天她出去之后，她看遍山川大海之后，一切都晚了。

可是，这世上最不缺如果。

也没有那么多“那该多好”。

……

“嗝……”嚟汣连忙捂住了嘴巴，眸子里满是慌乱。

晔殇轻笑一声，“别捂了，不丢人。”

嚟汣放下了手，又打了一个嗝。

“你不嗝……嫌弃我吗？嗝……”嚟汣急得快哭了，一双好看的狐狸眼里积满了泪光。

晔殇摸了摸她的头：“嗯，不嫌弃。”

“都怪你嗝……做的饭菜太嗝……好吃了，嗝……害得我多吃一点嗝……点。真的，就那嗝……么一点点。”嚟汣用手比划着，不停的碎碎念，还不停的打嗝。

“嗯，怪我怪我。”晔殇十分迁就她，语气无比宠溺。

嚟汣吃饱了，不想动，趴在桌子上看晔殇收拾碗筷。

“哇塞，嗝……你好贤嗝……惠呀，说，嗝……我是不是你嗝……的好夫人，嗝……”嚟汣感叹着，无聊的晃着腿。

晔殇笑了起来，“嗯，你最好。”

“嘻嘻，是吧，我也嗝……觉得我很好，嗝……”她打嗝的节奏已经慢了下来。

“嚟汣，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可爱？”晔殇背对着她，嚟汣只能看见他通红的耳朵。

她“嘿嘿”笑了两声，打了个哈欠。想起几万年前，他也是这样轻笑一声，说她可爱。

可是啊，那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却在自由之后，手染无数人的血。

“没有哦，就只有你一个人这么说过。其他人都很怕我的……”

“为什么他们会怕你啊？你这么乖。”

等了半天，也没听见嚟汣的回答。他回头一看，才发现她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晔殇擦干净手，将她抱起来，放在了床上，转身离开。

“晔殇……”嚟汣呢喃一声，翻身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