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酒（十八）
一提到女儿婚事就炸毛的齐大人~
齐·我闺女谁都配不上他·衡
齐衡回来之后，就平步青云，一路直升，官家还是很欣赏这个后辈的，一回来就仔仔细细地把这个俊秀的青年观察了一遍，然后说：“爱卿此去辛苦，唉，瘦了，也黑了。”
齐衡说：“臣觉得还行。”
当然，齐衡回来还要抽出时间来参加一些为他准备的宴会，好在齐衡也就参加几个，剩下的都推了。
庆宁长公主是官家的姐姐，最是喜欢热闹的，尤其喜欢看这些年轻人一起玩闹，于是就趁齐衡这个第一美男回京，在长公主府办了一场赏花会，京城的年轻官员和诰命夫人都在被邀请之列。
平宁郡主便说，将两个孩子也带去，尤其是迎姐儿，都应该早早的见个世面，不要成天窝在家里不见人。
于是，齐衡单手抱着迎姐儿，可怜迎姐儿早早就被剥夺了自己走路的权力。齐衡抱着女儿，父女二人又极为肖似，看上去竟如同复刻的一般。
迈哥儿近来长得圆润了些，申涟已经抱不动了，便交给保姆来抱着。
庆宁长公主的公主府是很大的，齐衡幼时来此玩耍过，看申涟喜欢湖边的那个小亭子，便介绍说：“这是比着宫里的飞华亭建的，叫撷香亭。”
庆宁长公主年纪大了，加之请来的也大都是年轻夫妻，因而也不是男女分席，而是夫妻一起坐。
在席上，庆宁长公主看着迎姐儿与齐衡长得十分相像，便亲自取了一枝姚黄给迎姐儿玩。别人拿花都是用来戴的，迎姐儿又小，戴不得这样大的花，撅着小嘴举着那朵最大最好看的姚黄，看起来很是手足无措。
齐衡弯下腰对女儿说：“戴不得不要紧，你拿着玩就好，只是不要揪花瓣。”
迎姐儿于是抱着花，乖乖的张嘴含住申涟喂她的一块桂花糖。
迈哥儿便也张嘴要喂，齐衡便往他嘴里塞了一口蛋羹。迈哥儿吃不到甜味，如何甘心，张着嘴就叫“糖”。
这么一来，大家都被这个窝在申涟怀里的小娃娃吸引了目光。迈哥儿虽然对申涟黏糊糊的，但模样真是没的说，颇有几分小仙童的模样。
庆宁长公主笑道：“申娘子，把迈哥儿带过来我瞧瞧。”
申涟便抱着迈哥儿过去。
庆宁长公主最喜欢小孩子，打眼一看，立刻就被那双温顺透亮的眼睛给吸引了，赶忙抱过来好生逗弄一番，又摘下自己身上的流云百福白玉佩来给迈哥儿玩。
申涟又抱着迈哥儿看花，迈哥儿正在冒话，一声叠一声地叫“娘”，声音娇嫩又可爱，惹得一众妇人无不羡慕。
庆宁长公主说：“看看，还不是要这一对璧人，换了谁还能生出这样一双儿女来？看看这眉毛眼睛，迎姐儿肯定是一家有女百家求的，迈哥儿过十来年，怕是比衡哥儿还要俊俏呢。哪像我那个不争气的孙子南哥儿，皮猴一般，看着就烦得慌。”又看申涟叹道，“申娘子也好看，这么看，后影儿还似个姑娘一般。”
申涟抱了半日，终究是抱不动了，齐衡一伸手，迈哥儿就扭股糖一般的不肯下来。好这一扭，险些给申涟的腰扭断。申涟身体虽好，毕竟是生育过两个孩子的人，在儋州，休养毕竟有限，因此迈哥儿这样一扭，申涟的表情就有些破裂。
齐衡看申涟皱眉，便猜到她腰上疼痛，因此语气不免急了：“迈儿下来！”
迈哥儿何曾受过这等委屈，当即一头扎进申涟怀里，眼泪如同断线珠子一般。
众命妇都看笑话一般，独盛明兰知道顾廷烨欲与齐衡重新修好，因而推了团哥儿一把。
团哥儿已经五岁，生得倒也还算白净可爱，在齐衡脚下一站，竟使了个激将法：“迈哥儿好不害羞，都是男子汉了，竟还躲在娘亲怀里哭。”
迈哥儿拔出脑袋，对团哥儿怒目而视。
团哥儿毕竟还年轻，嫩得很，被这双如同烟泛平湖，雨润春山的眼睛一盯，干巴巴的竟说不出话来了。方才他娘嘱咐了什么已经全然忘记了。
迎姐儿站在齐衡左边，嫩生生地对弟弟说：“那迈儿要不要和姐姐玩？”
迈哥儿向来很卖姐姐的面子，立刻扎着小手说：“要姐姐。”于是迎姐儿伸手接住弟弟，两个人一起玩去了。
迎姐儿歪着小脑袋看了团哥儿一眼，下意识地朝他一笑。
团哥儿又被迎姐儿的笑惊了一下。小小的团哥儿感觉齐家的人都不是人，怕不是仙子就是妖孽，怎么一个个都这么好看呢？齐大人是那样的容貌风姿，申娘子也那么俊秀，连他们的孩子都一个赛一个的好看。
孩子毕竟都是爱美的，团哥儿看了看自己家的臭弟弟，小大人一般的摇了摇头，自觉不堪入目。弟弟比自己好不好看。
顾廷烨近来戍守边疆有功，他年纪也不算大，也算是春风得意了一把。此时老婆孩子热炕头，很是满足。就是看着自家儿子那个傻样，觉得自家傻小子很不争气。又看元若似笑非笑地看着团哥儿，不免觉得这厮看不起自己儿子似的。
顾廷烨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想法，又想与齐衡和好，又想挫他的锐气。于是顾廷烨笑着说：“看我这团哥儿，怎么看人家迎姐儿还看傻了呢。”
众人都笑了：“团哥儿小小年纪，就知道看漂亮的姐儿了。”
申涟一拢袖子，脸上立刻挂上了“不知道你们在笑什么”的表情。
齐衡老神在在地剥花生，就当没听见。
庆宁长公主笑道：“小孩子嘛，都是爱美的。我们家的南哥儿现在是大了一点儿，前两年还要胭脂吃，要穿女孩子穿的小裙子呢，被他老子打了好几顿才改过来。”又叫团哥儿上去，也给团哥儿好一顿揉搓。
不一会儿，南哥儿也下了学，过来给庆宁长公主请安。
这南哥儿正是十岁上下，已有了七八分的矜贵样子，眉形纤长而有英气，眼尾微挑，穿着水绿色的箭袖，扎着宽腰带，手长脚长的，看着就知道他将来能长得很修长。和庆宁长公主刚才说的“吃胭脂”、“穿女装”的形象完全不符。
“又到哪里疯去啦？”庆宁长公主招呼南哥儿，又亲自接了丫鬟递过来的湿帕子给他擦汗。
团哥儿本来还挺可爱，可南哥儿比他大两岁，高出那么些来――小孩子之间大个一两岁，差得可不少。南哥儿又是那样的出身，别看年纪小，那可是文武双全，又好看，立刻就被比下去了。
团哥儿眼睛恋恋不舍地留在迎姐儿身上。
齐衡时不时瞟一眼团哥儿，自然是心知肚明――他以前没看住顾廷烨，不知道这家伙早早把盛明兰惦记上了。现在他自己有了女儿，才知道喜欢一个人是藏不住的，就像顾廷烨家的这个傻儿子，眼珠子几乎黏在他女儿身上，也不知道自己当初是多傻。
不过齐衡觉得申涟也很傻。自家女儿都被盯上了，她倒像个没事人似的。齐衡越想越觉得自己媳妇傻，当即伸手一掐申涟的胳膊。
申涟对他怒目而视。
齐衡朝她使了个眼色：“你看团哥儿，就把一双眼睛看着咱们姑娘。”
“看就看呗，反正我又不会把迎姐儿嫁给他。”申涟只瞟了团哥儿一眼，便不再看了，“他看不看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想把女儿嫁给顾家人。”
“娘子说的有道理。”
南哥儿把玩着金盘里的一只佛手柑，笑眯眯地问长公主：“祖母，那个妹妹看着眼生，是谁家的？”
庆宁长公主道：“怪不得你不认得，那是你平宁姑姑的孙女儿，齐大人的女儿，前些天刚从海南回来。你应该叫她一声迎妹妹的。”
齐衡看着南哥儿那一双招风的桃花眼，心里登时就豁啷一声。
果然见南哥儿迈着方步，光明正大地和迎姐儿搭讪去了：“妹妹好。这只佛手送给妹妹玩。”
迎姐儿年纪毕竟小，于是就和南哥儿一起逗着弟弟玩耍。
齐衡心中警铃大作，又看女儿竟然和南哥儿玩得不亦乐乎，更是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庆宁长公主见南哥儿素来不与什么姊妹相谐，今日竟然和迎姐儿玩得这么好，也觉得诧异，因此乐见其成，高高兴兴地看着小儿女作耍。
自此之后，齐衡每日忧愁迎姐儿被别人家的坏小子看上，天天念叨，几乎将申涟念烦。
“以后，不如让迎姐儿招赘一个夫婿如何？咱们以后天天看着，咱们俩老了，就让迈哥儿看着，免得被人欺负了去。”
申涟笑道：“招赘的女婿有什么出息。我还怕迎儿看不上呢。哎呀，你怎么还是无事忙的性子。迎儿才几岁？竟然就操心上这个了。”
“谁让你把女儿生得那么好看？你是没看见，这几日顾侯见着我粘腻的那个样儿，老脸都要笑出花儿来，八成是因为团哥儿相中了咱们女儿。”
“这都什么和什么呀。团哥儿才几岁？几年不见也就忘了。”
“哪里有你这么不上心的娘呀？女儿的事你也这么不放在心上。真是的。”齐衡越想越气，“还有荣南，小小年纪一脸的精明相，一点不懂得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见面就送佛手。我得告诉迎儿，不能接男孩儿的东西。”
申涟：“……我觉得南哥儿还挺好的。”
齐衡火冒三丈：“好什么？还吃女孩儿的胭脂，穿女孩儿的衣服……一身的毛病！”
申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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