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离开李定国，锦觅走在半路，心中不时惴惴不安，她心知自己虽然已经打定主意让李定国以香火之道成神，却忽然又心生惶恐，唯恐李定国不是真的爱她。
锦觅患得患失！
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心道：
锦觅不论结果如何，反正我这次是孤注一掷了。
她便走便定神，偶然抬头，就看见云下凡间荒城处传来几缕香火的至阳之气。
锦觅香火？
锦觅！！！
锦觅难道这里有个正神之位？若是如此，将来我让李定国借香火成神的时候，得避开这位正神才好——
她转着眼睛，仔细辨认之后，才发觉这数缕香火所祀之神是个天界并未传旨册封的神祇之位，也就是说，这是个邪祀。
锦觅有人也想到了彦佑的这个法子？妄图偷渡成仙。
她心中一凛，急忙驾云前往查探，人群里拢着一个小小的土丘，一方简陋木片上横七竖八，以红土块在上头写了两个大字：雨神！
锦觅雨神？
锦觅下雨是水神职责，水神‘与世无争’，如今很少管事，看来这雨神是在钻水神的漏洞啊！嚯，好大的胆子。
她按落云头，想看看到底是哪个人和彦佑想到了一起去，却没有查探到任何神仙鬼怪的灵息。
一个灰扑扑的妇人向着那空荡荡的供桌跪地磕头，道：
凡人“求雨神大发恩典，大发慈悲，我丈夫离家打仗三年未回，如今家中只有我们孤儿寡母一共三口，老母年迈不能下床，小孩尚且四岁，独我一个勉力种田养活这三口之家，如今天气已经一连旱了两个月，滴雨未下，眼见田中禾苗就要枯死，我一家三口全仗此田而活，若是再不下雨，只怕，只怕。”
锦觅凡人啊，生来就是受苦的……唉。
她轻飘飘一声叹息，那妇人声泪俱下，她身侧还有数十个或老或少的妇女一并跪着，不住磕头。
日头渐渐向上，渐渐毒辣，一个老妇道：
凡人“我听说祭祀神仙得有供品，可叹我们没有，想来因是如此，雨神才不愿意回应我们。”
另一人道：
凡人“如今旱成这样，地上只长杂草，不长粮食，就连果树也因为天干而不生果子了，又哪里来的供品供给雨神呢？”
那人的话在人群里引起了一片附和之声。
锦觅闻言，不免抬头觑了觑天，掐指算了算。
锦觅唔，天数显示的，此处并非是个一连两月的旱天呀，难道是卯日星君近日醉了酒，团太阳的时候多加了点火椒？当然，也有可能是水神那个花心萝卜忘了给凡界布施布施雨水。
想到水神，她走了一会儿神，忽又想到了上辈子的事：
锦觅上辈子负责给凡界下雨的似乎是七个小仙侍，七个小仙侍住在雨师阁里，雨师阁边上就是风婆宫，风婆宫里是二十四个摇芭蕉扇的小仙子，七个小仙侍和二十四个小仙子轮班照看凡界天气变化，定时定量定点扇风下雨，不多不少，凡界的发展便很规律，若非后来廉晁掳走瘟神下凡搞事，凡界也不会死那么多人。
锦觅如此看来，这辈子的辰郎，对于凡界的关怀倒是少了很多——
她怔了半晌，又想着：
锦觅兴许是他年纪终于大了，自古帝王走到晚年，任是他原本多么励精图治，都会变成昏庸的老人……是啦，定然是这个缘故，他如今年纪十万来岁，而我，就算加上凡界虚度的千年，也不过是四千多岁，我的年纪是他年纪的零头，他看不上我才是正常的。
锦觅唉，我怎么又想到这个了？
锦觅多想想李定国吧，以后，我是要和他在一起的……
她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忽然又咦了一声，只见地上忽然升腾起一阵轻烟，那轻烟化作个葫芦头的小老儿，那小老儿满面红光，鼻子在空气中嗅来嗅去，看到锦觅，他脸一阵扭曲，急忙揖了一揖，道：
土地“陵——啊，陵光公子大驾光临此地，小仙真觉蓬荜生辉，蓬荜生辉啊。”
一个啊字折了三折，听起来颇具韵味，像个戏曲里面嚷着‘此山是我开’的喳喳呼呼劫道人。
锦觅陵光公子？南方朱雀？等等，我是女的啊，这土地连男女都分不清？
锦觅“你，你是哪个？”
土地“啊？”
土地“公子许是公务繁忙，忙到记性有些差了，呵呵，呵呵，小仙乃是此方土地仙，上回还和公子畅谈过的呀，”
呵呵了两声，复又探头左右一看，语气颇见万幸之意，道，
土地“哟，不知火神殿下此次为何不来啊？”
锦觅火神？
锦觅凤凰儿子和——我？陵光公子？唔，以前我女扮男装，和凤凰假装是兄弟情深，下凡来玩？
锦觅“哦，原来是你啊，呵呵，呵呵，火神他，呃，公务繁忙啊，你知道的，对吧。”
土地点了点头，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后又搓了搓手，十分诚恳道：
土地“那个，陵光公子，不知您可否，可否请殿下收回成命，不叫我去老君府上烧火啊？”
锦觅“去老君府上烧火？你为什么不想去？”
土地仙两眼霎时噙了泪，脸皮皱成包子褶儿，道：
土地“公子啊，老君那丹房里蒸笼一般，比这人间的旱日还要热上十来分，小仙素来惧热，若进去了，只怕那丹药还没炼熟，小仙先自熟透了。”
锦觅“哦，这样啊，等我回头问问殿下，”
沉吟一声，锦觅又道，
锦觅“我看你身周烟火气甚足，想必在此地年岁已然很久了，那么，我且来问你，你可知此地可曾出过什么雨神？”
土地仙欣欣然抹了把脸：
土地“雨神？小仙未曾听过。”
锦觅“当真？”
土地“陵光公子，小仙真的不知道什么雨神。”
锦觅“是么？”
她沉吟一会儿，拍了拍土地的脑门，探手指了指竖在土丘前的雨神木牌，
锦觅“这么说，这所谓雨神，其实还没有精灵鬼怪前来占认？”
小老儿迷迷瞪瞪炸了眨眼，忽的原地打了个摆子，甚是郑重道：
土地“呔！何方妖孽，竟敢在此淫祀！”
复又拍了拍胸脯，他将胸膛拍得‘砰砰’作响，道：
土地“公子莫怕！且看小仙前去将那邪神一锅端了！”
锦觅顿时一噎，心道：
锦觅不是没有雨神么，这土地这般戏精做什么……等等！有了！
她忽然想到什么，于是伸手一把将土地他给扯住，道：
锦觅“别着急，土地仙，不知你当土地仙有多久啦？平日里都管些什么？你可想过有朝一日到天上去当个星君神侍？”
土地“我当土地仙有多久？大概，小仙估摸着，呃，已然有，呃，”
他掐指算了许久，方挠着脑袋迟疑又道：
土地“三千来年了吧？小仙平日只管着这南方大片土地，看着上面莫要出现什么魔族妖族一类的。”
迷迷糊糊又掰着指头算了一阵，就见他忽的一跳而起，道：
土地“小仙小仙小仙，难道难道难道，哎呀，难道陵光公子您要替我引荐一番？让小仙去天宫做个星君神侍？”
锦觅一怔，继而点头道：
锦觅“然也，然也，”
见那土地仙正欲大笑，复又摇头道，
锦觅“非也，非也。”
土地仙迷茫道：
土地“陵光公子这然也又非也的，是什么意思啊？”
锦觅淡淡一笑，道：
锦觅“朱雀星君不久之前在天后寿宴上失手打翻了琉璃盏，天后娘娘打算将他贬下凡来，火，呃，夜神殿下向天后娘娘举荐了我来接任，是以，如今我算是个预备的朱雀星君。”
土地仙两眼瞪圆，嘴巴张成个圆圈形。
锦觅“你知道的，我从前也只是个小仙，地位低下，处处遭人白眼！”
土地仙眨了眨眼，狐疑。
锦觅“咳咳，如今眼看就要升职加薪，我这就觉得，自己似乎阔气了不少，天上那些神侍仙从看我的眼神也变得不大一样了，嗯，所谓捧高踩低不外如是。”
土地仙收了狐疑的表情，重重地感同身受地嗯了声，道：
土地“对，他们就是捧高踩低！”
土地“当年人家也不过是个山沟沟里的山大王，官府派兵到处追着砍人家，后来看到人家当了土地，又开始到处替人家修土地祠，真是好不要脸！”
土地“……好容易当了三千多年的土地老爷，谁知道，等到有人听说人家做错了事，要被火神给派发去当烧火童子了，又开始对人家冷冷淡淡！”
锦觅清咳一声，拍着他的肩膀，道：
锦觅“所以啊，我心里有些不喜欢那些双面人，不想让那些虚伪的家伙来充盈我的星君府邸，但是呢，如果不找他们来，我的府中将来就空荡荡一片，面子上似乎也过不去啊，是以，我转念一想，想到了你。”
土地仙的哭声一顿。
土地“承蒙星君挂念！小仙一定不负重望！”
锦觅看着他调色盘一样的表情，大大叹了口气，面上作出一派无奈，向他道：
锦觅“这天上的神职，一向是贬下去容易，升上去难，要想贬，一个茶杯就能是个错处，可要想升，却得有业绩和资历啊！更别提你这等凡界小仙了呀！”
土地“那小仙该怎样才能有业绩和资历呢？”
锦觅还真是上道啊，我说什么他接什么。
她伸手一指‘雨神’二字，肃然道：
锦觅“养贼。”
土地仙一捶手：
土地“那个，呃，星君，何意？”
锦觅“与其到处找业绩，不如自己创业开发市场啊，眼看着眼前有一个捉拿邪神升官发财的机会，可那邪神竟然还只是个空位，你就不觉得遗憾？是以，本君想到了这样一个妙招儿，咱们不如悄悄养出一个邪神来啊，然后再自己将那邪神捉拿归案，到时候不就可以，嗯？你懂？”
土地仙揩了揩脑门顶的汗水，已而，一声大吼：
土地“好！这场买卖，兄弟我干了！”
不过瞬息，又见他四处打量几眼，小声凑近道：
土地“不知星君选定了哪家的倒霉鬼，来当那个雨神啊？”
锦觅老神在在，道：
锦觅“暂先不能告诉你，除非——”
锦觅“为防万一走漏消息，咱们先定个契约，如何？任谁都不能将这场买卖告知他人。”
土地仙甚欢喜地应了，而后，锦觅才神神秘秘向他道了三个字曰：
锦觅“李，定，国。”
土地“那是谁？好耳熟的名字？”
锦觅“别管是谁，将来雨神就是他了，晓得么？”
土地“哦。”
他黑黝黝红彤彤的脸涨成一个紫茄子，看了看和他凑得十分近的锦觅，忽然道：
土地“陵光公子啊，看到您第一眼的时候，我就想说了，您这样不好！”
锦觅一愣，心道：
锦觅不好？怎么不好？
土地“您这男扮女装时间久了，只怕会丢了本来十拿九稳的星君一职。”
锦觅闻言，又是一愣，她扯了扯自己的面皮。
土地“您恐怕还不知道吧，像夜神这样的断袖，他们和正常男子的审美不大一样，我这样的笔直笔直的男子，自然会觉得您男扮女装好看，可是他们断袖一向对娇滴滴的小娘子不感冒，只爱有男子气概的，您这女装装久了，夜神一准儿觉得您没有男子气概，说不准哪天就厌弃了您，您这星君之位本来就是夜神他给您弄来的，若是他哪天厌烦您了，又找了个新人来宠，然后把星君之位许给旁的公子了，那您可没地方哭去啊！”
锦觅尴尬一笑，她扯了扯嘴角，暗想：
锦觅先前为了保险起见，免得让凤凰摊上大事，刻意扯了夜神的大旗，说自己是他举荐的朱雀星君之位，本来么，我的意思是扯大旗，吹牛皮，结果却……啧啧，这土地想得实在够多。
锦觅“呵呵，土地仙还真是见多识广啊，你说得有道理，有道理，呵呵，呵呵。”
锦觅呃，反正夜神脾气好，就算我败坏他名声，他也多半不会理会的，不若顺势应下眼前土地仙的猜测，让他自以为抱了一个善纳谏的好大腿，未来数年行事，也能让他对我更加忠心几分。
锦觅摇身一变，顿时变作个男子样。
土地擦了把汗。
第二日，两人再次会面之时，锦觅忽然道：
锦觅“土地仙，是不是，如今整个残明都是你的领地？”
土地仙乐呵呵道：
土地“然也，然也，这还是托了夜神的福啊，原先小仙的领地不过巴掌那么大一块，”
他掏出一张地图，啪的一下一掌盖在地图某处边角，又道，
土地“若非是当年夜神在小仙领地历劫，曾经指点过小仙一二，后来的小仙，也断断不能坑蒙拐骗来那么多的地盘呀。”
锦觅“坑蒙拐骗？哦，怎么个坑蒙拐骗法？”
土地“自然是……三十六计！”
锦觅这烧火的小土地居然还会用三十六计？难道是扮猪吃虎？我贸然选择和他合作，是不是风险太大了些？他会不会出卖我？
锦觅应当不会吧，无论他计谋多出众，不过一个小小土地而已……而且，听他昨日言辞，分明是先后得罪过凤凰和夜神，天界两位殿下都被他得罪了，以至于他悲悲惨惨，要卷着包袱去太上老君府上做烧火童子……
锦觅“三十六计，是夜神当初教给你的？”
土地“并不是，并不是，当初教小仙三十六计的只是夜神的历劫身，而且我俩当时也仅仅只说了半柱香的话。”
锦觅否认得这样快？免不了让我多想，这土匪头子恐怕不是个老实人——夜神对天帝之位有意，难道，他在此处，其实是他的暗线？
锦觅是了，在凤凰面前，他假装得罪了夜神，实则两人暗中交好，夜神甚至帮助他夺取了大片领地……
她看着土地仙，眉头微微蹙起，土地仙脑门上缓缓滑落一滴汗珠，转了转眼珠，他忽然笃定一捶手，又凑前振振道：
土地“啊呀！陵光公子啊！您别着急！当时夜神的历劫身是个笔直笔直的短命帝王，只刚和他干妹妹谈了场有始无终的恋爱，就病死了，还没来得及当一个断袖爱上其他男子，公子，您放心！”
土地忽然凑过来的朗声告密让锦觅大吃一惊，她定了定，左右歪头打量这脑洞宽阔的土地仙，半晌，心道：
锦觅他这又想到哪里去了？还是说——故意这样说，让我以为他……唉，人人都说大智若愚、大愚若智，我居然看不出来这土地到底是智是愚。
她蹙了蹙眉，轻声道：
锦觅“哦，本公子放心了。”
复又指了指地图，将跑远了的话题从夜神身上扯下来，锦觅思索着说道：
锦觅“你这三十六计坑蒙拐骗来的地界，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土地仙趾高气扬道：
土地“绝对没有问题！”
锦觅若要瞒天过海将雨神成功造出，少不得要将整个残明地界封的如铁桶一般。
默了默，她轻声一叹：
锦觅无论这土地是智是愚，要想让雨神香火足够，足以使李定国成神，且这过程中还要让天界始终蒙在鼓中，我唯有兵行险着……若这土地，他真的是夜神附庸，恐怕夜神已经得知了我的意图，我想，这对夜神来说会是一个好事，他的天帝之位，少了一个竞争者。
锦觅若他真的是个蠢货，而夜神果真与他仅有两面之交，那么，这偌大残明地界，以他智慧，恐怕是没有什么真切的控制力的，我倒要好好筹谋一番了——
她默默思索，等土地仙收了地图，同他吃了顿早饭之后，继续思索。
又过上两日，土地仙喝醉了酒，抱着土地祠的柱子大唱赞歌，门外的地上升腾起一缕烟雾来，俨然又是一个土地仙。
那小仙君身量甚高，虎虎生风跨进门来，将土地仙一把提起，抓着他的脖子道：
李远“没个几天你就要去老君那里烧火了，居然还有这个闲心来喝酒！”
土地仙停了赞歌，闪闪烁烁了一双迷蒙不已的醉眼，气势惊人，道：
土地“什么烧火！哼，老子将来可是要当星君府里的神侍的！”
小仙君呲牙，道：
李远“呵哟，还星君神侍呢？糟老头儿，我看你这是醉得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锦觅化作一团紫气飘进祠堂，扭头向下去看两个小仙的八卦。
那小仙君左右打量一番，兜头将土地仙晃醒，然后屁颠屁颠跑去将门窗尽数关牢，方回来清了清嗓子，向土地仙又道：
李远“昨日我遇见一条龙，一条真正的龙，不是蛇妖也不是蜥蜴精。”
土地仙嘁了声，打了个酒嗝，道：
土地“你老子我不止见过龙，还和那，”
噎了一噎，咦了一声，又惊讶道，
土地“夜神下凡了？他怎么不来找我啊？”
锦觅心中一惊：
锦觅他和夜神……难道真的是沆瀣一气？
锦觅可我这几日观察下来，这方地界，他的掌控力并不深厚啊——所以，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仙君红了红脸，道：
李远“不是夜神！那龙是个金龙，而且他如今是在神魂历劫呢，如今他是个凡人。”
土地“金龙？”
土地仙忽的倒退一步，抖声道，
土地“啊，天帝？”
闻听天帝二字，锦觅瞬间抖了抖，小风一吹，一个颤身，紫气落在地上。
小仙君啊哟一声，大大退了一步，叫道：
李远“我滴哥唉，这个天气居然有霜——诶？”
揉了揉眼，又道，
李远“诶？看错了，原来是个葡萄？”
他看向房梁，迟疑了一下，锦觅默了默，在地上继续躺着：
锦觅唔，我如今幻化了紫气，他却能看出我是葡萄？可见，这小仙君多半生来是个判妄眼，单凭肉眼就能将我和辰郎的本体看清，如此说来，倒也挺神异的，估摸着可以同上清天的二郎神君一较高下。
土地仙在旁颤声问了一句：
土地“天帝历劫之身，如今是哪个凡人啊？”
小仙君回过神，脸色腾然又是一红，五大三粗的男儿霎时扭捏如泥鳅，热气腾腾的脑袋垂了又垂，嚅嗫道：
李远“天帝如今的历劫身，乃是。”
锦觅不许说不许说不许说！
她顿时在心中大叫，
锦觅若是土地仙知道了李定国便是辰郎的历劫身，又怎么可能继续被我蒙在鼓里帮我造神。
心里急切尖叫，她翻身而起，变成人身，打断了小仙君的话，又状若责备着向土地仙道：
锦觅“土地仙焉能不知天帝历劫之事乃是甚为紧要的秘密？这般紧要的秘密，你又如何能够妄自探听？”
土地仙迷茫道：
土地“可是。”
锦觅斩钉截铁道：
锦觅“没有可是！你想违背天条不成？”
土地仙立时后怕道：
土地“啊？天条里居然还有这一条？”
锦觅“这是自然，要知道，许多神仙受雷劈，都是因为如你一般，没有背过天条，无知惹祸的啊。”
小仙君似也被这话吓住了，连忙捂了嘴。
锦觅定了定，看了看这个断袖断得分外恼人，居然敢断到太微身上的小仙君，脑袋里忽又起了一个计策，暗想：
锦觅踏破铁鞋无觅处，我却是正好可以借用一下小仙君这双判妄眼来达成自己的目的。
锦觅“这位仙友，不知你如今正在何处高就啊？”
小仙君厌厌觑了觑土地仙，道：
李远“无处就职，只在老爹手底下当个山大王罢了。”
锦觅“我看仙友一双判妄眼生得甚妙，甚妙，仙友若是有意，不若来本星君座下就职啊！”
李远“星君？葡萄也可以做星君？”
锦觅作高人状，淡然一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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