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很长一段时间,吴恺伤心欲绝的堕落成酒鬼,每天搂着酒瓶喝到乱醉如泥大喊绒绒的名字,似乎已经到了生无可恋的绝境。
鹿瑶那段时间更努力的帮他争取角色,带他参加各种的派对,把他介绍给更多有身份地位的人,一点一点的让他从荆棘的时光里走出来。她骄傲的觉得吴恺是只陷入芦苇荡丹顶鹤,而她就是他的救世主,是她造就了这个优秀的男人。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起来。”
“都五年过去了,如果人还活着怎么会一点消息也没有,更何况你....”
“上回你和我提的苏南是什么来头?”吴亦并不想让她继续说下去。故意搪塞过去。
“你怎么想起来问她了??”鹿瑶的语气透着一股子酸味,仿佛眼前的男人惦记着全世界的女人。
吴恺叹出一口气,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眼前的女人变的如此敏感,他不愿意继续说下去,揉着太阳穴低声回到没什么。
房间里一片死寂。
女人抿着嘴,嘴角牵起一抹嘲笑。眼前的男人连对自己揶揄都不肯。心里像被揉进了细碎的冰渣,凉凉的麻麻的。
“苏南是JM公司的总裁。”她用指肚轻轻的抚摸着在灯光下红的刺眼的指甲,走到大玻璃窗前。
“一个小丫头?”吴恺带着疲惫的质疑。
“就是这个小丫头把JM搞的风声水起,可不要小看她了,不少商业界的泰斗都要给她几分薄面呢。”
“难道jM只靠这个小丫头的运作吗?”
“那就不清楚了”....
灯光透过他白皙的眼皮在视网膜上投下淡白寂寥的光。吴亦艰难的睁开双眼,眼前的物体一片白茫茫的轮廓。窗边女人孤寂的背影落在他的视线里,男人翕动着嘴唇柔声道:“时间不早了,我先下去了,你也早点睡。” 起身向地下室走去。
女人身体轻微的颤抖着,即使知道他毅然决然的会去地下室睡,可是他亲口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无数冰锥子齐刷刷的扎进她的心脏。麻木冰冷的钝痛。
“恺”她回头看他停住的背影。
“今晚可不可以留在这里陪我”鹿瑶走过去双手环在他的腰际,把脸埋在吴恺结实的背上。
他清晰的感觉到背后温热湿凉。微微怔住。轻而坚决的拉开那双十指紧扣绕在他腰间的玉手。
“别这样,早些睡吧。”
鹿瑶触碰到他冰凉的指尖时,情绪像骤雨一般急而密的灌进她的身体。
“吴恺”她站在楼梯口,双手捏成拳头,身体向前倾斜,大声尖叫着。
吴恺停下脚步,双手插在裤兜里,不耐烦的定在那里,默默的等待着背后枪林弹雨的哭诉。
“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宁可睡在一个死人的房间,也不愿意陪我是吗?”她的情绪终于像在动脉处轻轻的划下一道口子,血崩般流了出来,覆盖了夜的寂宁,甜腻的让人作呕。
“她不过是一个保姆,一个妓女一个卖笑的婊子..”
“婊子?比起她来你更像一个婊子吧。”吴恺语气带着凉薄的讽刺。
“什么?你说什么??如果当初不是我...”鹿瑶胸前剧烈起伏着。
“所以你就安分守己的好好享受你现在的生活,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在电视机前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和某个男导演出入高档酒店只会生闷气的穷小子了。”吴恺侧过脸接着说:“看在你曾经帮过我的情意上,我会好好养着你的。”
“你...你怎么会这样,我当初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她看着吴恺冷峻的侧颜,一半在寂白的光线里,一半在黑暗里。鹿瑶双腿发软,像一只被刺破的气球,瘫坐在地板上看着他消失在楼梯的拐角处。
月光透过雾霭朦胧的照进狭窄的房间。鹿瑶的哭声被关在门外。吴恺把自己重重的摔在床上,拉过被子蒙在脸上。一片黑暗,没有月光。被子里只有自己的强劲有力的心跳声和此起彼伏的喘息。
感谢和爱。
他清晰的把两者划分开。自己不会因为感谢而去爱一个人。但是他会因为爱一个人而去感谢她。
他对鹿瑶有的只是感谢,仅存的那么一点喜欢也在鹿瑶多次被拍和某导演出入高档酒店之后而灭亡。而这时,一个质朴的农村女孩,带着天真,善良的笑容出现在他的慌乱不堪的生命里时,他想在她纯洁如白纸的生命里笔饱墨酣的写完自己和她的一生。吴恺发誓要出人头地。
当他站在众人瞩目的舞台时。他只有一个心愿,希望她一个转身就可以看到自己。期望有人会告诉她那张寻人启事上写着“回来我们结婚吧。”
漫漫在潮湿的雾中仰头看着自己的新家,从窗子里透出温暖的灯光。仿佛是在冬日里的阳光下双手捧着一碗热茶,温暖从指间的血液循环回心脏,温暖柔软的融化着寒寂的夜。
房间里夹杂着百合,康乃馨的花香混合着邓丽君甜腻的歌声。漫漫穿过暖黄的暗廊,看见叶婵穿着米色的针织裙背对着自己修剪桌上的鲜花,素净美好的身影,让漫漫不禁的想起一次见到她时怜悯慈爱的面孔。
“叶姨,我回来了” 漫漫的声音很轻。
“外面很冷吧。”叶婵放下手里的鲜花转过头温柔的笑着。
“嗯,很冷呢以为春天来了总会暖和一些。”室内的热气沿着酉星的脚心往身体里钻,双腿冰凉麻木的疼着。漫漫坐下来,闻了闻眼前的花。春天真的要来了。
“老话说的好,春天呀,冻人不冻地。天气暖和了,地心的寒气就会往地面上冒,冷着呢。”
从厨房端着热茶的叶婵被白花花的热气模糊了脸,走到跟前酉星才看见她微笑的脸:“把这红枣黄芪茶喝了,驱寒的。”
漫漫脱掉外套,里面是一件虾子红的连衣裙。双手捧着茶碗撅着嘴小口的吸着茶。
叶婵看见漫漫冻的发红的手心疼的说:“怎么穿的这样少啊?年轻人就是不知道爱惜自己,你五年前做下体寒的病根,自己怎么不知道注意些呢。”说完拿起衣架上白色的羽绒服披在她身上。
“叶姨,全世界的女人只有你在唠叨的时候是最最美丽的。”漫漫歪着头撒娇的笑着。
“真是拿你没办法。”叶婵脸色微红用手指轻轻的点了下她的脑门。从新开始修剪花枝。